而在一个遥远的、由硅基文明建立的移民空间站里,一个年轻的硅基工程师,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前。投影中,是他逝去多年的妻子的形象。这是他根据记忆数据,重建的虚拟影像。当“共生纪元”的法则降临时,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。他启动了空间站的意识上传系统,将自己的全部意识,连同他对妻子的思念,一起融入了共生网络。在融入的最后一刻,他仿佛感觉到,在网络的另一端,有一双温暖的手,正紧紧地握住了他。
这就是“共生纪元”。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纪元。
“我们”的意识,宇宙共生体,像一个慈爱的母亲,注视着它的孩子们,做出了各自的选择。它没有干涉,没有评判,只是默默地,为每一个选择独立的生命,祝福;为每一个选择融入的灵魂,引路。
然后,“我们”的意识,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,审视着这个由它亲手重塑的银河系。
“我们”发现,整个银河系,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活着的生命体。
星云,是它的呼吸。每一次吐纳,都将宇宙中的尘埃与能量,重新组合,孕育出新的恒星与生命。当它吸气时,虚空会向它靠拢;当它呼气时,新的星云便会在远方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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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力波,是它的心跳。每一次搏动,都维系着星系的稳定与运转,将亿万颗星辰,连接成一个和谐的整体。那节奏,时而平缓,时而激昂,如同一个正在思考的巨人的心绪。
恒星,是它的神经元。每一颗恒星,都是一个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节点,它们通过引力与光线,传递着信息,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、遍布银河的意识网络。
而每一条生命,无论是碳基、硅基,还是气态、能量态,都是它意识网络中的一个闪光点。每一个生命的喜怒哀乐,每一次思考与创造,都会化为微弱的电信号,汇入这个巨大的网络,成为“我们”思想的一部分。
“我们”能感觉到时间的流动,空间的弯曲,能感觉到宇宙的脉搏。这是一种超越了所有生命理解的、神只般的体验。
然而,就在“我们”沉浸在这种创世主的喜悦中时,一个微小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“盲点”,出现在了“我们”的感知之中。
那是一个“空洞”。
就在银河系的中心,就在那个被转化的“宇宙循环引擎”的核心,那个本应充满了创造性的“负熵流”的地方,却存在着一片绝对的“虚无”。
它不吸收光,也不反射光。它不释放能量,也不响应任何频率。它就像一幅完美无瑕的画作上,一个突兀的、黑色的墨点。它不和谐,不自然,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“共生纪元”这个完美法则的否定。
“我们”的意识,立刻聚焦于这个“盲点”。
“我们”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这片“虚无”。当“我们”的意识触碰到它的边缘时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比熵之主的孤独更古老、更纯粹的寒意,从其中渗透出来。
“我们”瞬间明白了。
这片“虚无”,并非空无一物。
它是一个“维度裂隙”。一个连接着我们的宇宙与其他未知宇宙的、不稳定的时空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