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晋您看。”她指着那个水印,“这是八爷府的标记。”
福晋凑近细看,脸色发白:“他们这是要栽赃给年家?”
姜岁晚合上账册。现在她明白了,为什么对方要烧毁漕运账房——不是为了毁灭证据,而是为了替换证据。
胤禛带着十三爷回来时,天已大亮。十三爷伤势加重,被扶去厢房休息。
“八哥答应暂时收手。”胤禛对姜岁晚说,“条件是这些账目到此为止。”
姜岁晚将账册递给他:“恐怕由不得我们喊停了。”
胤禛翻看账册,看到那些水印时,眼神一沉。
“八哥这是要逼年羹尧反。”
“年将军现在何处?”福晋问。
“在回京的路上,伤势不重。”胤禛合上账册,“但他已经知道军印被伪造的事。”
姜岁晚想起年氏那块玉牌:“福晋说,年侧福晋有块玉牌,从不肯离身。”
胤禛目光一闪:“苏培盛,去年氏院里看看。”
苏培盛领命而去。福晋若有所思:“你们怀疑年氏也参与了此事?”
“她未必知情。”胤禛淡淡道,“但年羹尧一定会通过她传递消息。”
片刻后苏培盛回来,手里拿着一块碎玉:“年侧福晋说,今早发现玉牌碎了。”
碎玉上还残留着部分纹路,与账册上的军印极其相似。
姜岁晚忽然明白了:“这块玉牌,才是真正的军印模板。”
胤禛接过碎玉仔细查看,眼神越来越冷:“好个年羹尧,连亲妹妹都利用。”
十三爷扶着门框站在门口,声音虚弱:“四哥,年大将军求见。”
众人都愣住了。年羹尧大步走进来,铠甲上还带着血迹,目光直接落在姜岁晚手中的账册上。
“姜格格,久仰。”他声音洪亮,“听说你找到了真的军印模板?”
姜岁晚将碎玉递过去。年羹尧接过查看,脸色骤变。
“这玉牌...怎么在你们手里?”
“今早自己碎的。”福晋答道。
年羹尧握紧碎玉,指节发白:“八爷好手段。”
胤禛示意众人坐下:“年将军该说说实情了。”
年羹尧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虎符,与十三爷那半块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。
“江南税银、漕运账目,都是八爷设的局。”年羹尧沉声道,“他伪造军印,是要逼我站队。”
“为何选中年家?”福晋问。
“因为年家掌着京畿兵权。”十三爷接口,“八哥需要兵力。”
年羹尧点头:“我不肯合作,他就设计陷害。先是税银案,现在是漕运案,下一步恐怕就是谋逆大罪。”
姜岁晚默默听着,忽然插话:“那块玉牌,年将军可知来历?”
年羹尧神色微变:“是家传之物,我一直让舍妹保管。”
“恐怕不止如此。”胤禛拿起碎玉,“这上面的纹路,与兵部存档的军印完全一致。”
房间内一片寂静。年羹尧缓缓跪地:“臣有罪。”
胤禛扶他起来:“将军若能戴罪立功,此事尚有转机。”
姜禩晚看着完整的虎符,忽然明白十三爷为何要冒险送回这半块信物。这不是求救,而是表态。
苏培盛进来添茶,在她身边低语:“格格,八爷府上又来人催账目了。”
姜岁晚看向胤禛。他微微颔首。
“告诉他们,账目已经准备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