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镜中尘影觅真踪

“所以才要去。”墨羽摸了摸胸口的镜片,碎片的温度又升起来了,烫得他心跳如擂,“逆命之瞳说因果线断在那里,灵雪瑶说‘该醒了’,那我便去看看——”他抬头望向尘心阁的方向,那里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“看看这局,到底是谁在执棋。”

山风掠过,卷走最后一片灰烬。

尘心阁的铜铃突然轻响,像是谁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。

山风裹着夜露打在尘心阁朱红门框上,墨羽抬手拂过门楣上褪色的“镜心”二字,指尖触到凹凸的刻痕——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抠磨过,连漆都剥落了。

白若薇跟在他身后,发顶的木簪终于“咔嗒”一声坠地,她蹲身去捡,却见林远萧已经弯腰拾起,两人指尖相碰又触电般缩回,林远萧将木簪别回她发间时,耳尖比月光下的玉兰花还红。

“进来吧。”墨羽率先跨过门槛,殿内尘封的气息涌上来,混着檀香呛得白若薇轻咳。

正中央立着一面半人高的青铜镜,镜面蒙着层灰,却映出三人重叠的影子,像被揉皱的绢帛。

他在镜前席地而坐,掌心按在青石板上,能摸到石纹里渗着的凉意——和那日被魔修掳走时,祭坛上的混沌之气,竟有几分相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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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要查因果线。”白若薇把怀里的符囊搁在脚边,掏出一叠黄符在四周铺开,“我布了隔音阵,宗里的巡夜修士最多觉得这儿有野猫。”她蹲下来帮他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,动作像哄闹脾气的小兽,“但先说好了,要是你又吐血症,我就用捆仙索把你绑回药庐。”

林远萧倚着门框没动,月光从她身侧漏进来,将她腰间的飞针囊照得发亮。

那是她从前用来传递消息的,可此刻囊口的红绳松着,像在无声诉说什么。

她望着墨羽左眼流转的金纹,忽然开口:“你确定要往被掳那晚的记忆里钻?”

墨羽没答话。

他闭上眼,逆命之瞳在眼皮下跳动,像有团火在烧。

那日的画面本就模糊,黑焰、赤铠、祭坛上的古老铭文,此刻却连这些残影都开始碎裂,仿佛有人在他识海里撒了把碎冰。

他咬着牙去抓,指尖触到的只有更浓的混沌,像浸在墨汁里的手,越挣越黏。

“噗——”

血珠溅在青铜镜上,晕开一朵小红花。

白若薇惊呼一声扑过来,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。

她抓住他颤抖的手腕,袖中符纸“哗啦”散了一地:“我就知道!你根本不该强行催发逆命之瞳,那是伤魂的术法!”她的指尖抵在他后颈的大椎穴上,灵力像细流渗进去,“你看看你,魂灯都弱成这样……”

“若薇。”墨羽抹了把嘴角的血,金纹在眼底忽明忽暗,“我能看见因果线断在这儿,可就是够不着。”他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,忽然笑了,“你说这镜子,会不会藏着什么?”

“藏着宗门禁秘吧。”林远萧终于走过来,蹲在白若薇身侧。

她的手指抚过镜沿的云纹,指甲在某处停住——那里有道极浅的划痕,形状像片叶子,“我从前打扫藏经阁时,见过古籍里提过尘心阁的镜灵。说是这镜子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执念,可千年来没人能唤醒它。”

执念?

墨羽盯着镜中三人的影子。

白若薇的影子攥着符笔,笔尖还沾着朱砂;林远萧的影子垂着双手,飞针囊的红绳晃呀晃;他的影子左眼泛着金,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
他忽然想起灵雪瑶说“该醒了”时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睡了很久的人。

“或许不该往过去找。”林远萧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那魔修带你走,又放你回,说明你要去的地方,还未真正开启。”她的指尖点在镜中墨羽的影子心口,“你总说自己是棋子,可棋子不会有想掀棋盘的念头。”

这句话像根针,扎破了墨羽心里那团混沌。

他猛地睁眼,左眼的银纹一闪即逝——那是逆命之瞳觉醒时才会有的光。

他从怀里摸出块泛黄的符纸,边缘还沾着禁书阁的霉味,那是他从残卷上拓下的古符:“若薇,你说过‘溯影引’能引动因果回响?”

白若薇的瞳孔骤缩:“那是宗门禁术!用修士的血引动因果,会被情劫录的灵识追踪的!”她抓住他要咬破指尖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,“你疯了?被灵瑶殿的人发现,最轻也是面壁百年!”

“所以需要你帮忙。”墨羽反手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血蹭在她腕间,“你最会破阵,用镇魂符护住阵眼,情劫录的追踪就会慢半拍。”他望着她发间歪歪扭扭的木簪,忽然笑了,“就当是你上次把我困在符阵里三天的补偿?”

白若薇的耳尖“腾”地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