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的手还悬在半空,指尖离光桥断裂处只差一寸。时空褶皱吞没了刀疤李的量子手臂,老周的残片在虚空中扭曲成螺旋状,白允儿的雷电凝固在出口边缘,像一道烧到一半的焊缝。他没动,也没回头去看卡门那半裂的机械脸,只是任由回炉核心在左臂残端重新凝聚,新生的肌肉纤维泛着灰白光泽,像是从冻土里挖出的树根。
图书馆的穹顶塌了一角,碎石砸在锈蚀的书架上,扬起一片灰。林玲的右眼还在流血,血丝顺着颧骨滑到下巴,滴在罗斯柴尔德徽章上。那枚金属徽章躺在她掌心,表面浮着一层暗红纹路,和楚河左臂的焦痕一模一样。
“它认你。”她说。
楚河蹲下,没碰徽章,而是把骨刺插进地面。基因锁三阶的波动顺着神经蔓延,地底传来低频震颤,像是某种设备在重启。图书馆的钢梁开始轻微摆动,频率稳定在每七点三秒一次,和地下河的声波节奏一致。
白允儿靠在承重柱上,手指划过石面,刻下一道八门符文。雷电从指尖渗出,在空中织成半透明罩子,顶住即将压下的横梁。她的呼吸很浅,但没停下。
“还能撑两分钟。”她说。
林玲把义眼残片按进徽章中央的凹槽。芯片边缘刺进她掌心,血顺着金属纹路渗入内部。全息投影瞬间弹出,不是地图,而是一串旋转的星图。星点排列成双螺旋结构,核心处亮起红光,映射在楚河左臂新生的皮肤上,纹路自动对齐。
“这不是家族徽记。”老周蹲在投影边,用量子笔在空中写下一串公式,“是基因编辑序列的视觉编码。外层对应人类DNA,内层……是某种硅基链。”
话音未落,星图突然扭曲,卡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“第21次实验体已激活。你们的表现,超出预期。”
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,而是直接在颅骨内震动。楚河咬牙,基因锁强化听觉神经,发现声源来自头顶——图书馆顶层的冷冻舱区,那里原本是战前基因研究所的档案库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林玲抓起徽章塞进战术包,白允儿的雷电罩子随着她移动而收缩。老周走在最后,曲率引擎残片在背包里发出低鸣,像是在回应某种频率。楼梯间已经塌了大半,他们踩着断裂的金属梯往下,每一步都让楼体发出呻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