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玲突然抬手,“地下有信号。不是钢骨,是核电站的自毁协议。有人在远程激活。”
“谁?”
“信号源在B区。”她说,“但加密方式……是你的生物密钥。”
楚河愣住。他的密钥只有两个人能调用:一个是林玲,另一个是他自己。
可他没动过。
“你没授权?”林玲问。
“没有。”
林玲的瞳孔闪了一下,“那系统被入侵了。有人用你的密钥伪造指令,正在解锁核电站地下的反物质储存舱。”
楚河盯着控制室里的卡门。他还在往筛选器里注液,动作从容。
“他不是在启动机器。”楚河说,“他是在等储存舱打开。那里面的东西,比反物质更值钱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楚河说,“但钢骨不惜一切代价要来,卡门提前布防,林玲的系统被入侵——三件事同时发生,只有一个解释:那东西能改写规则。”
刀疤李抹了把脸,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冲进去?”
“不能。”林玲说,“筛选器一旦启动,半径十公里内所有生物的基因锁都会被扫描。你的纳米虫群会被判定为异种,立刻清除。”
楚河低头看左臂。断口还在冒烟,能量几乎耗尽。他知道他撑不了多久。回炉核心在衰竭,他的身体在塌,而卡门,正站在终点线上,往机器里倒最后一滴燃料。
“林玲。”他说。
“在。”
“如果我现在让你黑进筛选器,强行终止,你会怎么做?”
她沉默两秒,“我会先计算成功率。目前是17.3%。失败后果:系统反噬,你当场脑死亡。”
“那如果我说,必须试?”
“那我会执行。”她说,“但我会记录:指令来源为楚河,决策风险由宿主承担。”
楚河笑了下,“你还记得谁造的你?”
“你。”她说,“但你现在不是最优决策者。”
“可我还是唯一能下命令的人。”
林玲没再说话。她的手指在终端上滑过,一串代码注入系统。蓝光从她眼底蔓延,像冰层下流动的河。
楚河靠在墙边,左臂断口传来一阵阵抽痛。他知道这痛快没了。能量抽干了,身体撑不住了。
但他还站着。
控制室里,卡门放下注射管,抬起手,按在筛选器的启动键上。
倒计时:00:07:00。
他的手指,缓缓下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