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的身体已经大半化作晶体,只有心脏还在跳。每一下都像在敲鼓,震得他脑子里的数据流乱窜。他感觉到深红之眼的脉冲在反扑,像是有一只手在拽他的意识,要把他拖回“筛选程序”的框架里。
他没反抗。
反而主动撕开胸前的晶体壳,露出胸骨上的公式纹路。他把手指插进肉里,沿着刻痕划了一圈,血混着组织液流下来,滴在接口上。
“林玲。”他又叫了一声。
这次她回了。
“我在。”
“把刀疤李的数据包……和阿伊莎最后传来的血藤频率……打包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做个协议。”他喘了口气,“反向的。告诉系统——我不是标准体,我是错误本身。”
林玲沉默了几秒。
“你这么做,基因锁会崩。”
“让它崩。”他说,“崩得越彻底,越没人能重启。”
数据开始上传。不是命令,不是指令,而是一段由牺牲、背叛、共生和死亡拼成的代码。刀疤李的冲锋,阿伊莎的血藤共鸣,老周刻进DNA的公式,全被塞进基因流,像一颗脏弹。
深红之眼的脉冲开始紊乱。
电离层那块残骸突然剧烈震颤,终端屏幕闪出一行字:“检测到非标准协议注入,启动清除程序。”
楚河笑了。
“晚了。”
他松开手。
主控接口炸开一团蓝火,顺着电缆往地核冲。全球的基因链在同一秒被点亮,像是无数人同时接上了同一根电线。
他的意识开始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