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积水里。雨水砸在上面,墨迹慢慢晕开。
他转向那圈合金墙。原本只是为了防备深海生物攀爬而搭建的物理屏障,现在却成了悬在头顶的毒药。辐射不会立刻杀人,但它会削弱所有人,让他们变慢、变弱、流鼻血、掉头发,直到某天倒下去再起不来。
“拆。”他说。
三人开始拆卸焊接点。螺栓锈死,扳手打滑,每拧一下都像在跟时间赛跑。阿伊莎靠在支架旁,没有动手,但她的眼神一直钉在那片紫光出现的位置。
凌晨两点十七分,最后一块完整拼接的合金板被抬离原位。只剩角落里一块卡死在支架间的残片还没取下。
雨更大了。
楚河正准备用酸液腐蚀固定点,忽然听见一声轻响——像是玻璃裂开。
他回头。
那块残片的缝隙里,正缓缓渗出紫色黏液。它不像血液那样流动,而是以一种缓慢、粘稠的方式向外扩张,接触到钢板的瞬间,金属表面开始龟裂,细小的晶体从裂缝中生长出来,像冰花,又像矿化后的骨骼。
“退后!”楚河一把拽开正要上前查看的刀疤李。
阿伊莎猛地抬头,血藤从她手腕暴起,缠住一根横梁,借力将自己拉向相反方向。她的动作太急,嘴角又溢出血来,这次是黑绿色的。
黏液继续蔓延,速度越来越快。碰到雨水后竟没有稀释,反而膨胀成一团胶状物,贴着甲板爬行。所经之处,金属迅速脆化、剥落,露出底下锈蚀的骨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