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分钟，柏林地下指挥所，红点大面积熄灭。值班员惊恐地看着监控屏：“所有受控单位失去信号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在拔自己脑袋上的东西！”

第三十分钟，南美雨林边缘，一群变异体集体瘫倒，藤蔓般的神经束从脑部断裂，地面渗出腐蚀性液体。

第五十分钟，月球背面，基因熔炉控制室警报狂响。操作台前的身影缓缓抬头，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。

第六十七分钟。

全球红点几乎全部熄灭。

城市安静了。

基地安静了。

连风都停了一瞬。

楚河仍坐着，护盾未撤，呼吸微弱。天线阵列一根接一根熄灭，最后只剩下中央主杆还在坚持。他的左眼蓝光忽明忽暗，像是随时会彻底熄灭。

林玲的声音再度响起，比之前更轻：“全球信号中断。深红网络……瓦解了。”

他没应声。
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杂乱，沉重，越来越多。变异体还没完全清除，残余群体正朝这边聚集。它们不再整齐划一，动作变得迟缓、混乱，像是失去了统一指令。

楚河缓缓抬起右手，抹了把脸，掌心沾满血和灰。他盯着南极方向，那里冰层之下，新的震动正悄然升起。

风沙掠过废墟，吹动他破碎的衣角。

他睁着眼，目光落在地平线尽头。

一道黑影从云层中滑出，无声无息，悬停在大气层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