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这样就能逃?”卡门说,“跃迁需要稳定坐标,而你的意识正在被污染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落在哪里。”
楚河没理他。他扶着控制台边缘,用仅能活动的右腿和手臂,一点一点站起来。雷电骨刺拔出,握在手中,像一根拐杖。
他走到舷窗前,望向漩涡中心。红光越来越亮,破冰船倾斜得更厉害,海水已经漫过下层甲板。
林玲突然喊了一声:“信号反弹!深红编码正在通过残余神经回路重新建立连接!”
楚河转身,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五指张开,掌心对准主控台核心接口。
卡门笑了:“轮到我了。”
楚河咬牙,用雷电骨刺猛刺自己左臂外侧。电流窜过神经,肌肉痉挛,手臂猛地垂下。可不到两秒,那只手又抬了起来,速度更快。
“它在学。”林玲盯着数据流,“你的抵抗方式已经被记录,下次电击无效。”
楚河喘着气,额头青筋暴起。他知道不能再等了。
他猛然转身,用尽力气将雷电骨刺狠狠砸向主控台的能量枢纽。火花四溅,整个舰桥灯光闪灭,系统警报声尖锐响起。跃迁协议进度条跳动了一下,升到0.8%,又停住。
卡门的身影晃了晃,似乎受到干扰。楚河趁机扑向林玲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“帮我记住一件事。”他说,“如果我开始说‘回家’,你就用电磁脉冲轰我的脑子。”
林玲看着他,蓝光在瞳孔中凝滞。
楚河松开手,转身走向舷梯。他的左腿拖在地上,右腿勉强支撑,一步步往下层舱室挪去。他知道那里有备用能源阀,可以制造一次更大的过载。
卡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你走不了多远。”
楚河没回头。
他只记得老周说过一句话——有些火,不是用来照亮前路的,是用来烧断绳子的。
他的右手指节发白,攥紧了最后一截雷电骨刺,朝着黑暗的舱口走去。
血液从右眼不断滴落,在阶梯上留下断续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