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，他将空碗递还给她。泠雪接过，又递上温水给他漱口，动作熟稔自然，仿佛做过千百遍。

做完这一切，她收起食盒，却没有立刻离开。

她站在丹陛之下，微微仰头，看着坐在光芒之中的胤禛。

阳光透过高窗，落在她的脸上，那对珍珠耳环闪烁着柔和的光泽。

“四哥，”

她轻声开口，眼神认真。

“这位置很高很冷，以后会有很多人怕你，敬你，会有很多身不由己，很多无可奈何。”

她顿了顿，声音清晰而坚定。

“但是我在这里。我一直站在你这边。”

她说完，微微屈膝，行了一个极标准的福礼，不再是方才那般随意：

“臣妾……恭贺皇上登基。愿皇上万岁金安。”

然后，不等胤禛反应，她便直起身，拎起食盒，沿着来时的路，一步步走下丹陛，身影消失在巨大的屏风之后。

如同她来时一样，悄无声息。

胤禛坐在御座上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，久久未动。指尖还残留着粥碗的温热，耳边回响着她看似没规矩，却敲在他心坎上的话。

至尊之位的冰冷和孤寂，因为她的到来和离去而悄然染上了温度。

他靠回椅背，唇角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。

“苏培盛。”

“奴才在！”

一直隐身于柱后的苏培盛立刻小跑上前，跪倒在地。

“待朕拟旨，你亲自去送。”

胤禛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，却似乎比平日少了几分寒意。

苏培盛心头清楚富察泠雪对胤禛的重要性，他不敢有丝毫怠慢，立刻叩首：

“嗻！奴才遵旨！”

胤禛挥挥手，示意他退下。

大殿重归寂静。胤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。

皎皎……朕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......

可要一直......站在朕这边。

新朝的大幕，缓缓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