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天光微熹,紫禁城在肃穆的晨钟声中开始新的一天。
各宫新晋的小主们早已梳洗打扮妥当,穿着符合各自位份的旗装,前往景仁宫向皇后行首次觐见大礼。
景仁宫正殿内,布置得庄重辉煌。皇后乌拉那拉·宜修端坐于凤座之上,头戴镶嵌着东珠的朝冠,面容端庄肃穆。她目光平和地扫过下方,自有一股端庄大气的沉稳气度。
两侧设着数张紫檀木扶手椅,是各宫主位娘娘们准备的。
敬嫔冯若昭、丽嫔费云烟等已按位次安坐,各自神情不同,或淡然,或矜持,或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。
新晋的小主们按照引礼嬷嬷的指引,低眉顺目地步入大殿,依照位份高低,分成两列,垂首肃立在大殿中央。
沈眉庄作为贵人,自然站在了右列最前端。她仪态万方,神情平静从容。
博尔济吉特·青鸳同为贵人,本应站在左列最前端与沈眉庄相邻。她穿着宝蓝色蒙古袍改良的旗装,气质清冷沉静,倒也符合其身份
然而,众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站在沈眉庄身侧的甄嬛所吸引。
甄嬛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绣玉兰花的旗装,眉眼间的灵气与自信,即便在低首间也难以完全掩藏。
她虽只是常在,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站的位置竟越过了博尔济吉特·青鸳,与沈眉庄并肩,显得格外醒目。
这一站,打破了固有的位份秩序,显得格外突兀。
博尔济吉特·青鸳性子沉静,只是微微蹙了下眉,并未出声。
其他秀女如安陵容、郭络罗·芜妍,或低头不敢多看,或眼中闪过诧异与不满,却无人敢在此时置喙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太监略显尖细的通传声:
“昭贵妃到!华妃到!”
殿内众人精神一凛,目光投向殿门。
只见两位盛装女子相携而来。左边是华妃年世兰,一身玫瑰粉芍药花纹宫装,艳丽逼人,云鬓高耸,珠翠环绕,眉眼间带着一贯的骄纵与明媚,步伐摇曳生姿。
而与她并肩而行的,正是昭贵妃富察泠雪。
泠雪今日身着贵妃规制的杏黄素面缎袍,袍摆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暗纹,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华贵。长发绾成简洁大气的架子头,头戴点翠钿子,斜簪一支赤金衔珠凤钗,妆容清淡,却眉目如画。
这极致的素净与恰到好处的配饰,反而衬得她气质清冷出尘,宛如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子,与旁边艳光四射的年世兰形成了鲜明对比,却又奇异地和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