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吧,”洛秋宁脸上的红晕渐褪,心中却涌起一个念头,“这些天只见过他练功,也不知是否识字……”一种想要教导他识字明理的念头,悄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。
“喝!”
一声低吼打破了小院的宁静。罗修尘跃入铁砂场中,双足陷入冰冷的铁砂,直至脚踝,开始练习步法与发力。蹬、踏、踩、搓,每一步都沉稳有力,带动腰胯,将力量自大地经由铁砂的阻力传导至全身。
一旁的忠伯目光一凝,低声对洛秋宁道:“小姐,看出门道了吗?寻常武人练铁砂,多以掌击砂,至刚至猛。罗小哥却将铁砂铺于足下,以步履磨砺,这是‘练拳先练步,步活则身活’的高明道理。更妙的是,”
八百斤石锁被他舞动起来,在铁砂场上空划出沉闷的风声。每一次石锁砸向地面,并非砸入铁砂,而是悬停或轻触,都似乎引动着脚下的铁砂微微震颤,精准地实践着那“模拟反震之力”。汗水如雨般洒落,在乌黑的铁砂上溅开瞬间蒸发的小点。
他示意洛秋宁注意罗修尘舞动的石锁,“你看他并非直接砸砂,而是以石锁撼地,引动铁砂震颤。这可不是瞎练,这是在模拟大地反震之力,借此锤炼筋骨脏腑。此法名为‘接地劲’,是古老炼体流派的不传之秘,专修武者的根基与承受力,过程极为痛苦,但根基打得无比扎实。”
洛秋宁闻言,再次看向场中那挥汗如雨的身影时,目光已从单纯的心疼变为了一种带着震撼的明了。
约莫一个时辰后,他停下了铁砂中的练习。只见他双足自那乌黑的砂中拔出时,已是一片通红,皮肤上沾满了冰冷的黑色铁屑,甚至有几处被磨破了皮,渗出的细密血珠瞬间将周遭的铁砂染成暗褐色。
他立于场边,吐出一口浊气,胸膛剧烈起伏。但他并未休息,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僵硬的脚踝和膝盖,感受着那股经由铁砂磨砺后、自足底升腾而起的扎实劲力与微微刺痛。
待气息稍稍平复,眼中的疲惫便被更强的专注所取代。他目光扫向另一侧高低错落的梅花桩阵。
“喝!” 一声低吼,他转身便再次抓起那八百斤的石锁,沉腰坐马,将其背负于背上。随即,他纵身一跃,精准地落在了另一侧那最矮的一根梅花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