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潮音宗外门广场旌旗招展,人声鼎沸。
数十座以坚硬青罡石垒砌、加持了防护阵法的擂台呈环形分布,蔚为壮观。各擂台下皆围满了观战的弟子,议论声、助威声、惊呼声此起彼伏,汇成一片喧闹的海洋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力波动和年轻人的蓬勃朝气,当然,也少不了剑拔弩张的竞争火药味。
老高站在丙字叁号擂台下,看着手中玉牌上那个普通的数字“柒”,面色平静。昨日抽签之后,他并未去打听对手的具体信息,只知道是外门弟子,炼气八层修为。对他来说,第一个对手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如何应对。
“丙字叁号擂,第一场!柒号签,高歌,对阵赵奎!双方上台!”裁判长老的声音洪亮,压过了台下的嘈杂。
老高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身上那套浆洗得发白的杂役服——他懒得换,也觉得没必要——纵身一跃,轻巧地落在擂台之上。
几乎同时,另一道身影如大鸟般掠上擂台,重重落下,震得台面微微一颤。来人身材高大,比老高足足壮硕一圈,身着标准的潮音宗外门弟子青袍,背后斜背着一柄阔刃长剑,面色冷峻,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散发着炼气八层修士特有的灵力威压。
“是剑堂的赵奎师兄!”
“听说他的‘裂浪剑诀’已有小成,攻势凶猛,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。”
“他对上个杂役?这不太欺负人了吗?”
“嘿,你可别小看那杂役,听说有点邪门…”
“再邪门还能越级打败剑修?我看悬乎。”
台下的议论清晰地传入耳中,赵奎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,目光扫过老高那身杂役服和空荡荡的双手(鱼叉枪放在背包里,暂时没拿出来),更是轻视。
“杂役院没人了么?派你上来丢人现眼?”赵奎声音粗豪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“识相的自己滚下去,免得我的剑不长眼,伤了你。”
老高没理会他的垃圾话,只是平静地抱了抱拳:“杂役院,高歌,请师兄指教。”
这番淡定姿态,在赵奎看来无疑是装模作样,更是激怒了他。“找死!”
裁判长老见状,也不多言,挥手道:“开始!”
话音未落,赵奎猛然动了!
“铿啷!”背后阔剑应声出鞘,带起一蓬水蓝色的光华,剑风凌厉,竟隐隐有波涛之声!他一步踏出,擂台微震,剑光如匹练般直劈老高面门,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。炼气八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剑身,气势骇人!
快!狠!
典型的剑修起手式,追求一击制敌,或者逼迫对手露出破绽。
老高眼神一凝,他身法确实普通,《乾坤垂钓诀》更侧重于对力量的精细控制和耐力,而非闪转腾挪。面对这迅疾凶猛的一剑,他不敢硬接,脚下急忙向后滑步,同时身体极力向右侧倾斜。
唰!
冰冷的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,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。
“躲得倒快!”赵奎冷笑一声,剑招毫不停滞,手腕一翻,变劈为削,横斩老高腰腹!剑势连绵,如同浪潮一波接一波,正是“裂浪剑诀”的精要所在。
老高再次狼狈后撤,脚步略显踉跄。在外人看来,他完全被赵奎狂暴的剑势所压制,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,险象环生。
“果然不行啊…”
“修为差距太大了,赵师兄的剑也太猛了!”
“能躲过这几剑已经很不容易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