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一种更深的、更令人绝望的寒意,却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。
他(他)缓缓抬起头,看向书房一侧装饰用的、光滑如镜的金属壁画。
模糊的倒影中,映出一张冷艳、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。那双眼睛里,属于陆泽的惊慌正在如同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……空洞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,正在被悄无声息地覆盖,替换。
皮刀还在共鸣,那低沉规律的嗡鸣仿佛变成了某种催眠曲,安抚着这具皮囊,也……侵蚀着里面的灵魂。
他(他)不再是单纯地在扮演苏晚晴。
他(他)正在被这具皮囊本身、被它深埋的记忆和本能、被这把诡异邪恶的皮刀,强行地、不可逆转地改造成苏晚晴。
自我正在褪色。
意志正在被同化。
他(他)猛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这双变得骨节分明、充满力量的手。这双手能轻易地签下百万千万的合同,能优雅地握起击剑,能……冷酷地部署对他人的监控与控制。
但这还是他的手吗?
还是……苏晚晴的手?
口袋里,皮刀的共鸣声似乎带上了一丝……满意的意味?
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工具。它是一个狱卒,一个雕刻师,正耐心地、残酷地打磨着囚笼中的作品,直到它完全符合某个早已设定好的、完美的蓝图。
共鸣声,嗡鸣声,规律的呼吸声,在冰冷奢华的书房里交织回荡。
构成了一座无形却无比坚固的囚笼。
而囚笼中的灵魂,正在失去它原本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