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抵达咸阳时,咸阳宫已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。吕不韦强撑病体在相府迎接,手中的算盘珠子拨出“危”字轨迹,案头摆着铁血派弹劾陈墨的百道奏章,每一道都盖着华阳夫人的楚系印鉴。
“庄襄王病重,”吕不韦的声音沙哑,“华阳夫人与成蟜党羽把持宫门,嬴政公子的嫡子身份岌岌可危。”他指了指陈墨带来的稻种,“这些文明实证,能救公子,也能救大秦。”
陈墨摸出李冰的治理日志,日志中夹着廪君蛮首领的“断血刀”残片:“相邦可知,蜀地民夫说‘秦法是水,蜀俗是鱼’?水养鱼,鱼活水,此乃文明之道。”
吕不韦忽然剧烈咳嗽,血丝溅在稻种上,竟如撒下的文明火种:“明日早朝,你便以‘蜀地归心’为由,呈递嬴政公子的‘秦赵同源’血证。记住——”他握紧陈墨的手,“用你的胎记,换公子的未来。”
是夜,陈墨在太史令署整理蜀地典籍,阿禾抱着嬴政闯入,孩童右眼角的痣在烛火下泛着红光,竟与陈墨的胎记形成奇异的共振。她递过一块染血的帛书,上面用楚文写着“嬴政非子楚血脉”——这是铁血派即将抛出的致命杀招。
“他们终于要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了。”陈墨捏碎帛书,“但他们忘了,文明的传承不靠血脉,靠民心。”他指了指嬴政手中的鹅卵石,“这块石头,比任何血统证明都更有力量。”
早朝的钟磬声中,陈墨手捧都江堰的“秦蜀一号”稻穗踏入章台宫,身后跟着抬着盐井图的廪君蛮使者,他们身上的虎皮披风下,露出绣着秦歌符号的内衬。华阳夫人坐在侧殿,腕间戴着新铸的“铁血”金镯,目光如刀般剜向陈墨胸前的胎记。
“陈墨,”成蟜越众而出,手中挥舞着铁血派的密报,“你在蜀地私蓄墨者死士,意图谋反!”
陈墨展开蜀地百姓的联名状,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印中既有秦人的指模,也有蜀地的掌纹:“这是蜀地十万百姓的请命书,求陛下让李冰太守永镇蜀郡。”他指了指廪君蛮使者,“这是巴郡廪君蛮的归附表,他们愿以秦歌为号,永为大秦子民。”
华阳夫人忽然冷笑:“说得好听!那嬴政公子的身世又作何解释?”她挥挥手,甲士押上一个赵国舞姬,“此女乃赵姬婚前旧识,可证明嬴政乃吕不韦之子!”
殿中哗然。陈墨望向子楚,看见庄襄王眼中的痛楚与信任。他解开衣襟,露出相伴三十年的青色胎记:“陛下可知,代郡秘史记载,‘玄鸟转世者,胸有青痣,必佑华夏’?”他指了指嬴政,“公子右眼角的玄鸟痣,正是代郡图腾的现世证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