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的笑容僵在脸上。老祝史趁机嘶吼:他是假的!他要偷鼎里的兵符!
就在这时,庙外的爆炸声突然密集起来,整座大殿剧烈摇晃。陈砚趁机撞开蒙武,翻身跃出后窗,落地时听见老祝史的惨叫——一支流矢穿透了他的胸膛,鲜血溅在召公的木主上,将字染成了暗红。
三
咸阳宫的夜宴正到酣处。吕不韦举着铜爵,敬向阶下的舞姬,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嬴政案前的食案。案上的清蒸鲈鱼动也未动,嬴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鱼鳃处的骨刺,像是在思索什么。
陛下,蓟城捷报已到,王翦将军说不日便可平定辽东。吕不韦放下铜爵,声音里带着笑意,老臣看,该让公子政去前线历练历练,也好让燕人看看大秦储君的威仪。
嬴政突然笑了,将鲈鱼推到吕不韦面前:相邦尝尝这鱼,是陈太史让人从易水送来的,说燕地的鱼鳃里藏着珍珠。
吕不韦的指尖刚触到鱼鳃,脸色骤变。鳃片下果然藏着颗圆润的珍珠,珠面竟刻着字。他猛地抬头,正对上嬴政冰冷的目光——那眼神里没有少年人的青涩,只有洞悉一切的锐利。
相邦可知,陈墨从蓟城送回个东西。嬴政拍了拍手,内侍捧着个锦盒走上殿,打开的瞬间,满殿的烛火都仿佛暗了三分,这是从太子丹的密道里找到的,相邦认得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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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盒里是枚青铜符节,符面刻着黑冰台三字,背面却铸着吕不韦的私印。更致命的是,符节夹层里藏着半张帛书,上面记载着吕不韦与太子丹交易的细节:用秦国布防图换燕国的海盐矿。
吕不韦的酒杯落地:陛下,这是伪造的!是陈墨陷害老臣!
是吗?嬴政的声音陡然转厉,那相邦解释解释,为何黑冰台的死士会出现在蓟城?为何太子丹的求救信会送到相邦府?他突然指向殿门,陈太史,该让相邦看看证据了。
陈墨从阴影中走出,手里捧着卷竹简:这是从召公庙地穴里找到的,记载着昭王年间,吕家先祖曾为燕国质子,与当时的燕侯定下密约。他展开竹简,相邦这些年暗中资助燕军,恐怕不只是为了逼陛下亲征吧?
吕不韦瘫坐在席上,看着竹简上的先祖名讳,突然发出绝望的笑:好一个陈墨......你早就知道了,从你修《秦记》那天起就知道了......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,谒者连滚带爬地进来:陛下,不好了!临淄急报,淳于越带着稷下学宫的学士,在齐燕边境集结,说是要兴灭国,继绝世,保住燕国社稷!
嬴政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,那里有颗孤星正坠向东方。他忽然想起陈墨昨夜说的话:齐人看似帮燕,实则想借燕地牵制秦国,好趁机吞并泗上十二诸侯。
四
辽东的雪原上,太子丹的马蹄踏碎了冰层。身后的秦军追兵越来越近,甲胄碰撞声像催命的鼓点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刺入喉咙。他怀里紧紧揣着个油布包,里面是从召公庙地穴里抢出来的最后一卷竹简——那上面记载着燕国与匈奴的盟誓,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殿下,前面是狼居胥山,匈奴人说在山口等我们。侍卫长的声音嘶哑,肩上的箭伤还在流血,过了山就是单于庭,他们答应借五千骑兵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