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成脸色一变,知道自己不是王离的对手,他看了一眼陈墨,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援兵,咬了咬牙,突然调转马头,朝着山谷外跑去,嘴里大喊道:“陈墨!你等着!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!”
王离想要去追,却被陈墨拦住:“别追了!先带项伯去疗伤!”
王离点了点头,立刻让人把项伯抬上担架,又给陈墨找了一匹马,朝着附近的一处隐秘营地走去。陈墨骑在马上,看着身后的山谷,心里一阵后怕——若不是王离来得及时,他和项伯恐怕已经死在赵成手里了。
与此同时,大梁城的魏国王宫废墟前,王贲正站在雨中,手里捏着李斯的第二封密令。密令上的字迹格外潦草,却透着一股狠劲:“王贲抗命,恐与陈墨勾结,着你即刻斩杀魏国王室,若有延误,以通敌叛国论处!”
校尉单膝跪地,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:“将军,李斯的人已经在城外驻扎了,若是我们再不执行命令,他们就要进城了!”
王贲看着远处的城门,那里挤满了魏地百姓,他们手里拿着香,跪在地上,嘴里念叨着“求将军饶过魏王”。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,却没有人起身,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雨幕里,像一片绝望的海。
“杀王室易,安民心难。”陈墨临走前说的话,又一次在王贲耳边响起。他想起当年跟着王翦攻赵时,看到的邯郸城破后的惨状,想起陈墨改良秦弩是为了减少士兵伤亡,想起陈墨阻止屠城是为了让天下人归顺大秦。若是他现在杀了魏国王室,魏地百姓必然会奋起反抗,到时候又是一场血流成河,这不是大秦想要的一统,也不是陈墨想要的仁德。
“将军,我们该怎么办?”校尉又问了一句。
王贲深吸一口气,把密令揉成一团,扔在地上:“传我命令,加强王宫守卫,任何人不得伤害魏国王室。另外,派亲信快马去咸阳,给蒙恬将军报信,就说李斯要斩草除根,恐对扶苏公子和陈大人不利,让他速带大军回咸阳!”
“将军,这是抗命啊!”校尉大惊。
“我知道。”王贲的眼神格外坚定,“但我是大秦的将军,不是李斯的刀。我要护的是大秦的江山,不是李斯的权位。”
校尉看着王贲,心里一阵敬佩,立刻起身领命。可他刚走到城门,就被几个穿着黑色官袍的人拦住了——是李斯派来的亲信!
“校尉,去哪里啊?”为首的人冷笑一声,手里拿着一把长剑,“李斯丞相有令,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大梁城,违者,斩!”
校尉脸色一变,拔出剑:“我是王贲将军的人,你们敢拦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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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贲抗命,已经是通敌叛国之徒,你跟着他,也没好下场!”为首的人说着,朝着校尉冲来。两人立刻缠斗起来,可校尉不是对手,很快就被打倒在地,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把他带下去,严加看管!”为首的人下令道。
手下们立刻上前,把校尉绑了起来,押进了城里的大牢。为首的人站在城门上,看着远处的王宫,嘴角露出一丝阴笑——他要让王贲知道,反抗李斯,只有死路一条。
而在咸阳宫里,赵高正坐在嬴政的病床前,手里拿着赵成送来的密信。信上写着“陈墨招认蒙恬大军在泾水南岸”,赵高看完,得意地笑了:“好!好!蒙恬啊蒙恬,这次我看你怎么逃!”
他立刻让人把李斯叫来,把密信递给李斯:“李丞相,你看,陈墨已经招了,蒙恬的大军在泾水南岸。我们只要派五万大军去埋伏,就能一举歼灭蒙恬的军队,到时候扶苏就成了孤家寡人,任凭我们处置!”
李斯接过密信,仔细看了一遍,眉头却皱了起来:“赵大人,陈墨为人狡猾,他说的话未必是真的。万一这是个圈套,我们的五万大军岂不是要全军覆没?”
“圈套?”赵高冷笑一声,“现在陈墨和项伯在赵成手里,他若是敢说假话,赵成就会杀了项伯,他怎么敢撒谎?李丞相,你是不是老了,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了?”
李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他知道赵高是在激他,可他也担心这是陈墨的圈套。他想起当年陈墨在邯郸策反郭开,在楚地助王翦灭楚,每一次都有奇谋,若是这次真的中了圈套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赵大人,不如我们再等等,等赵成把陈墨和项伯押回咸阳,亲自审问,确认消息属实后再出兵也不迟。”李斯说道。
“等?”赵高猛地一拍桌子,“等陈墨到了咸阳,扶苏和蒙恬的大军就到了!到时候我们就完了!李丞相,你若是不敢出兵,我就自己去!”
李斯看着赵高愤怒的样子,心里一阵犹豫。他知道赵高现在权势滔天,若是得罪了他,自己也没有好下场。他只能点了点头:“好,就按赵大人说的做,我这就派人去泾水南岸埋伏。”
赵高满意地笑了:“这才对嘛。李丞相,你放心,只要灭了蒙恬和扶苏,大秦的江山就是我们的,到时候你还是丞相,我是御史大夫,我们一起辅佐胡亥公子,享受荣华富贵。”
李斯点了点头,心里却一阵不安。他总觉得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,陈墨不会这么轻易就招供,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。
而在王离的隐秘营地里,陈墨正坐在帐篷里,看着军医给项伯换药。项伯的脸色已经好了些,嘴唇上的紫斑淡了些,呼吸也平稳了些。“陈先生,”项伯睁开眼睛,看着陈墨,“我们现在去哪里?”
“去咸阳。”陈墨说道,“蒙恬的大军离咸阳只有五十里,我们得尽快和他们汇合,然后回咸阳,救出陛下,揭穿赵高和李斯的阴谋。”
“可是赵成肯定会派人追杀我们,我们怎么去咸阳?”项伯担忧地问道。
“王离将军已经安排好了,”陈墨说道,“他会派一队人马护送我们,假装是赵成的人,押着我们去咸阳,这样就能避开赵高的埋伏。”
项伯点了点头,又闭上了眼睛。陈墨看着项伯,心里一阵欣慰——项伯终于脱离了危险,接下来,就是和赵高、李斯的最后一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