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找死!”赵谷怒喝着,一拳砸在陈墨的胸口,陈墨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倒,后背重重撞在礼器台的铜鼎上,一口黑血喷在铜鼎的“秦”字纹上,瞬间洇开。但他的手指却死死抓住了赵谷的手腕,不让他去捡地上的火折子。
项伯趁机冲上来,一剑刺穿了赵谷的小腿,赵谷惨叫着跪倒在地,却依旧挣扎着要去够火折子。陈墨趴在地上,伸手抓住旁边的青铜礼器——是祭天用的“承露盘”,里面还盛着清晨收集的露水,他猛地将承露盘砸向地基暗槽,露水混着九叶清鳞草的汁液,顺着暗槽流进去,很快就传来“滋滋”的声响,是清鳞碱中和硫磺的反应,轰天硝的引火槽瞬间熄灭,连一丝火星都没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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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——!”赵谷看着暗槽里的动静,彻底疯了,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枚轰天硝,就要往自己怀里按,“我就算死,也要拉你们一起!”
嬴政的侍卫眼疾手快,一箭射穿了赵谷的手腕,轰天硝掉在地上,被项伯一脚踢飞,滚到祭天台下方的空地上,禁军立刻用沙土盖住,彻底断绝了引爆的可能。赵谷瘫坐在青石板上,看着围上来的禁军,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:“你们以为……赢了吗?胶东的田假……已经拿到了‘书同文’的核心方案……他会用秦篆……伪造嬴政的诏书……让齐地的百姓反秦……你们的文脉……终究会毁在自己手里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头一歪,没了气息——嘴角还残留着笑意,像是在为吕氏的“后手”得意。
陈墨趴在地上,胸口剧烈起伏,后背的灼伤和牵机毒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,却在听到“书同文核心方案”时,猛地抬头:“方案……我放在学宫典籍库的《仓颉篇》副本里……田假怎么会拿到?”
“是学宫的清扫小吏!”鲁先生拄着木杖,带着几个学士匆匆赶来,脸色惨白,“方才清理典籍库时,发现小吏不见了,他的住处藏着吕字令牌,还有《仓颉篇》副本的残页——肯定是他偷偷抄了方案,送给了田假!”
陈墨的心脏沉到了谷底。“书同文”是大秦文脉的根基,一旦田假用秦篆伪造诏书,煽动齐地百姓反秦,不仅“书同文”的推行会彻底停滞,还会让其他郡县的百姓质疑大秦的统治,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,都会付诸东流。
“陛下,臣请求去胶东郡。”陈墨撑着铜鼎,一点一点站起来,项伯连忙扶住他,眼里满是担忧,“田假拿到的只是副本残页,核心的‘秦篆异体对照表’还在我手里,只要能赶在他伪造诏书前,找到他,就能阻止他。”
嬴政看着陈墨苍白如纸的脸,和渗血的伤口,眉头拧得紧紧的:“你的身体怎么能去?牵机毒还没解,胶东郡路途遥远,还要面对田假的旧部……”
“臣撑得住。”陈墨的眼神坚定,像当年在长平之战后,抱着受伤的流民承诺“会有太平”时一样,“‘书同文’不能毁,齐地的百姓不能再受战乱之苦。项伯,你陪我去——你熟悉楚地的骑兵战术,能帮我对抗田假的旧部;鲁先生,咸阳的学宫和‘书同文’的推行,就拜托你了,一定要告诉百姓,田假的诏书是伪造的,大秦的‘书同文’,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写同一个‘平’字,不是为了控制他们。”
鲁先生接过陈墨递来的《仓颉篇》正本,眼眶通红,用力点头:“陈大人放心,老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,也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!学宫的学士们已经开始抄写‘秦篆异体对照表’,会尽快贴遍咸阳的大街小巷,让百姓认清真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