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咧开嘴,露出一口白牙,乐呵呵地说:
“排长,甭愁!不行咱就人盯人!一个老兵拴四个新兵蛋子,保准连根毛都丢不了!”
“好!和尚这法子地道!”
江岳眼睛一亮,拳头猛地砸在掌心,
“就这么干!老兵把新兵给老子盯死了!只要这一路不掉队——”
他扫过几个老兵黝黑坚毅的脸,
“到了战场,就轮到咱们给鬼子开席了!”
“集合队伍!”
不多时,院子里,警卫二排终于排出了兵的样子,虽然稚嫩,却绷着一股劲儿。
“全体都有——立正!”
江岳猛地抽出那支老旧的汉阳造,“啪”地一声拍在弹药箱上。
“知道这他娘的是啥玩意儿?”
他厉声喝问。
“烧、烧火棍……”
队伍里有人小声嘀咕,新兵们谁不眼馋鬼子的三八大盖?
“放屁!”
江岳“咔嚓”一声利落地装上撞针,
“都给老子听好了!这是开鬼子天灵盖的硬货!”
新兵堆里,一只细瘦的胳膊怯生生举起:
“报、报告!李铁柱想问……”
“有屁快放!”
江岳喝道。
“枪……枪都没有……俺拿啥打鬼子?”
李铁柱的声音带着茫然和一丝不甘。
“没发你枪,”
江岳盯住他,
“发你啥了?”
“四……四颗边区造的手榴弹,还有……一把工兵铲。”
“好!”
江岳重重点头,
“三十米内,这玩意儿比三八大盖利索多了!能掀翻一片鬼子!明白吗?!”
团部窗内,李云龙用胳膊肘捅了捅赵刚,压着嗓子嘿嘿笑:
“瞅见没?江呆子这嘴皮子,比他鼓捣枪栓还利索!”
赵刚嘴角微扬:
“这叫思想动员,老李。”
夜。
太行山脊。
朔风如鬼哭狼嚎,刀子般割裂棉袄。
江岳一脚踩破冰壳,刺骨寒气瞬间灌满裤腿。
身后“哧溜”一声锐响——
新兵李铁柱脚下一滑,像块失控的石头,尖叫着朝陡坡下撞去!
“操!”
柱子班长如猛虎扑食,横着身子撞过去,用自己当肉垫!
两人在碎石冰棱上翻滚,棉袄被撕开十几道血口,暗红的血渍在惨淡月光下迅速凝结。
“嗷呜——!”
山脊突兀炸响凄厉狼嚎,惊得萝卜手一抖,那铁皮喇叭“当啷啷”滚落深涧!
“操!完犊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