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支队盯着江岳眼中那近乎偏执的自信,再望向河对岸那片交织着死亡火舌的钢铁囚笼,胸腔剧烈起伏。
终于,那只布满老茧、青筋暴起的手,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声音低沉,如同滚过煤层的闷雷:
“好!江大队长,我老宋信你这一回!十分钟!就十分钟!要是你的法子不灵……”
“要是不灵!”
江岳斩钉截铁地接口,
“我亲自带突击班,扛着炸药包,把它炸上天!”
“有种!”
宋支队眼中精光爆射,猛地朝那早已按捺不住的分队长一挥手,低吼道:
“老赵!原地待命!没我命令,一个指头都不许动!”
“一班长!”
江岳的吼声带着急迫!
“到!”
一个身影如同猎豹般贴地窜来。
“带上你的人!立刻组装‘没良心炮’!两个发射位!就选在那两个大煤堆后面!距离一百五十米!快!要快!悄悄摸过去!”
“是!保证完成任务!”
一班长没有丝毫迟疑,低吼着招呼几个战士。
油桶部件和特制炸药包被迅速扛起,在己方骤然爆发的掩护火力下,他们如同幽灵般扑向那两个巨大的、沾满煤灰的坟丘。
“支援班!突击班!精确射手!给我掩护!”
江岳的声音在爆炸和枪声中穿透,
“压制!压死他们!先把外面露头的畜生给我摁回土里去!机枪手!军官!给我盯死了打!”
“是!”
“嗵!嗵!”
支援班的两门60炮喷出怒火,炮弹尖啸着砸在碉堡群前的战壕,炸起冲天的泥土和黑烟,鬼子的火力顿时一滞。
“哒哒哒哒哒——!!!”
突击班的AK47爆发出撕裂布帛般的、前所未有的恐怖嘶鸣!
密集的弹雨瞬间形成一道赤红的金属瀑布,无情地冲刷着鬼子的阵地!
几挺歪把子当场哑火,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鸡!
“砰!”
“砰!”
精确射手的冷枪如同死神的点名,每一次枪响,都有一名鬼子的射手或军官栽倒。
短短几分钟,战壕里再无人敢露头,只剩下绝望的哀嚎。
煤堆后方,战士们与时间赛跑,汗水混着煤灰在脸上流淌,手指在冰冷的钢铁部件上快速翻飞。
汽油筒被固定,抛射药被小心填入。
宋支队趴在冰冷的煤渣地上,望远镜死死盯着对面依旧喷吐着火舌的碉堡射击孔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炭火上煎熬!
他信江岳,可那未知的“十分钟”法子,悬在心头,重若千钧!
“报告!‘没良心炮’一号、二号位!组装完毕!随时发射!”
一班长带着一身煤灰,像从地狱里爬出来,嘶哑地报告。
“装药!”
江岳眼中寒芒暴涨,如同出鞘的利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