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云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,避开了我的视线,低头拨弄着灶膛里的火,“我是党支部书记嘛,寨子里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管,像这种邻里矛盾肯定得过问一下。”
我点了点头,“那你还挺忙的。”
齐云打着哈哈,“没办法,吃公家饭嘛!”
我没再说什么,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夜里,我躺在床上睡觉。
院子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赤着脚踩在落叶上。
我睁开眼睛,我悄无声息地下床,推门来到院子里。
冯霏正站在三角梅树下,怀里抱着那个被她薅秃了的洋娃娃。
娃娃的脸上被水彩笔画得五颜六色,眼睛的部位被涂成了两个黑洞,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。
冯霏一片一片揪着三角梅的花瓣,花瓣在她手中被碾碎,汁液染红了她的指尖。
她似乎玩得很开心,嘴角甚至噙着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阴森笑意,“阿姐。”
我平静道,“你来了。”
夜风阴冷,吹得院子里的三角梅簌簌作响。
“你是怎么回来的?”她笑嘻嘻地问,声音甜腻,却让人毛骨悚然,“那么湍急的水流,你居然没有死!”
“是冯露把我救上来的。”我故意骗她。
冯霏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,声音尖锐起来,“你说什么?”
我重复道,“是冯露的鬼魂,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。”
冯霏看向自己怀里那个被肢解得不成样子的娃娃,“不可能!”
我讥诮地笑了笑,“我骗你做什么,冯露说,她恨透了你。她求我帮她解脱,还说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!”
冯霏五官变得狠戾狰狞,哪里还有半分孩童的天真,“不想见到我?她凭什么!从小到大,哪一件事不是我让着她?哪一样东西不是我先紧着她?
就连那个柳枝,也是她提前折了一段长的,藏到袖子里替换了自己抽到那根短的!
她以为我不知道,其实我当时就发现了,只是没戳穿她罢了。
是她先想让我死,我才把她推下悬崖的!
她居然还不想再陪着我了,她有什么资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