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不知不觉间完全暗了下来。
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下,浓稠的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铺满整个天空。
山风呜咽着从破败的窗棂间穿过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极了女人的哭泣。
再往前走,一栋与周围建筑风格迥异的楼宇出现在我眼前。
那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八角形建筑,青砖砌墙,黛瓦覆顶,矗立在这片废弃的土地中央。
厚重的朱漆门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,我上前试着推了推,锁得很死。
楼上挂着一个崭新的牌匾,写着民族博物馆。
“这里怎么看都像一座鬼城。”我仰头望着那高耸的楼顶,搓了搓冰凉的手臂。
苏栖野看了眼八角楼大门旁的一个告示牌,念道,“这里曾经是怒江州府,经地质学家勘探,因地质结构不稳,存在大规模山体滑坡风险。为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,州府已于公元一九七四年整体搬迁至六库镇。”
他懒散说道,“这地方空了几十年了,别说人了,耗子都没几只,真能看到什么那才叫见鬼了呢!”
话音刚落,那八角楼上的一扇窗户里居然亮了灯,一道模糊的黑影从窗后一闪而过。
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“你这个乌鸦嘴,还真见鬼了!”
苏栖野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调侃道,“哟,这鬼还挺聪明的,知道点灯。”
他这么一说,我倒是怀疑对方究竟是人还是鬼了。
这栋楼已经被改成了民族博物馆,难道是里面的工作人员?
我思忖道,“苏栖野,你先回佛牌里去,我上去看看。”
苏栖野挑了挑眉,“我就这么见不得人?”
“我在明,你在暗,这样才好办事对不对?”我随口哄他。
苏栖野撇了撇嘴,还是化作一道红光钻回了佛牌里。
我走到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前,门上那把铁锁竟然不见了。
门虚掩着,像在邀请我进去似的。
我轻轻一推,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缓缓向内打开。
一股腐朽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,呛得我忍不住咳了两声。
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,照向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