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扶着一旁的玉石栏杆,闭眼说道,“容祈,我没事……”
我甩了甩头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,然后继续向上。
这条白玉阶真的太长了,长到仿佛没有尽头,但尽头的那个人是苏栖野……
湄公河全流域几千公里,他不也是为了我拼命回来了吗?
他能为我做到的事,我也一样能为他做到。
我的小狐狸,这一次换我来找你了。
果然,欠了的情债,用什么方式偿还都是注定好了的,早晚都要还回来。
我的意识开始涣散,眼前的白玉长阶扭曲成一道通往幽冥的虚影。
膝盖上传来的不是痛感,而是麻木,仿佛那双腿已经不属于我。
额头上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,血污凝固在眉眼间,干涸的触感像一张丑陋的面具。
终于,我来到最后一级台阶。
它近在咫尺,却又遥远得像是彼岸。
我伸出手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冷的玉石边缘便眼前一黑,险些从台阶上一层层滚下去。。
“小朝!”
有人将我从台阶上扶起。我费力地睁开眼,对上容祈那双盛满了心疼与自责的眸子。
他小心翼翼地拂开我额前被血粘住的发丝,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楚,“小朝,你这又是何苦呢!”
我没说话,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罢了。
我死后魂魄便会归于招魂幡,至此,可能永生永世不相见。
或许千年万年之后,我能从招魂幡中出来,可那时的我又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。
我还没有好好跟他道过别,我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他。
我踉跄着站起来,来到苏玉莲面前,哑声道,“我磕完了,你能让我见他了吧?”
苏玉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冷哼一声,转身,“跟我过来吧。”
容祈想要扶着我,我却推开了他,“我能自己走。”
凌云志在一旁小声嘀咕,“大侄女,你可别逞强了,你现在这模样离入土就差一口气了。”
我摇了摇头,跟着苏玉莲走进了殿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