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有些不忍，那个在昆仑雪山之巅奄奄一息，被我捡回来的少年，如今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。

“鹤眠……”我低声道。

宋鹤眠的目光越过所有人，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墨色，他没有回应我，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。

苏栖野闪身到了我的面前，严严实实挡住了宋鹤眠的视线，侧着头，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眸微微上挑，“别分心，鹤眠什么鹤眠。”

他把踏焰剑召唤出来，剑身赤红，仿佛流淌着滚烫的岩浆。

剑尖嗡鸣作响，直指宋鹤眠眉心那道刺目的红痕。

“苏栖野！”我心头一紧，“不要。”

苏栖野动作一顿，靡丽的唇瓣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。

我知道他不解，甚至有些恼怒，但我不能当场说出宋鹤眠是卧底这件事。

万重山将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刀横在胸前，对着宋鹤眠磕磕巴巴的喊道，“宋、宋宋鹤眠，刚、刚才让你逃、逃了，现、现在你你你……你自投罗网，跟、跟我回回……”

宋鹤眠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，眉宇间染上一层极不耐烦的冷意，“先把你舌头捋直了再跟我说话。”

万重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又气又急，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，只能挥舞着长刀，朝宋鹤眠劈了过去。

刀风凌厉，带着一股悍然之气。

宋鹤眠只是身形微侧，躲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，却没有出手，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万重山。

他身后那几个黑袍人却等不及了，催促道。

“宋鹤眠，家主命令过你，带领我们攻破龙首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，你为何迟迟不动？”

另一个黑袍人手中的日本刀出鞘，森然的刀尖对准了宋鹤眠的后心，“你难道想叛变？”

宋鹤眠抬眸看向我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无奈与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