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曾经的那副场景，少年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。

那个男人的眼神是那样的锋利，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少年的心头，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，他做梦都是男人临死之前的场景。

没有哭喊，没有认错，就像是一个铁人，硬生生的将周围的一切刻进自己的眼里。

少年突然愣了一下，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了，此刻他才发现，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死是那么的清晰。

跃动的火苗，漆黑的燃油。

男人扭动的肢体随着铁链的落下在空中摇晃。

他被爷爷拉在身前，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个叫做瓦尔塔的男人。

瓦尔塔也死了，就在男人死后的第二天。

他被那些监工活生生的打死，然后扔进了名叫埋骨坑的矿道内。

吊在半空中的男人双眼赤红如血，没有抱怨、没有愤恨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，凡是被他的眼神经过的地方，人们无不是低下头，羞愧的不敢与之直视。

最后，在这一片静谧之中，身穿华服的管家用尖利的话宣告罪行。

铁索下落，男人也随之落在了燃烧的黑油当中。

火焰冲天，带着焦臭的味道散布开来，人们惊恐的后退、颤抖、呕吐，就连那些监工也不适的扭过头去。

男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，身体焦黑蜷曲成了一团，但那眼睛依旧血红。

那个男人和他一样，同样的发现了雪山矿场内的罪恶，只不过他甘心的闭上双眼，而男人早就开始了行动。

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的虚弱，月上不由得冷笑一声。

“怎么不说话了，是发现有人真的不怕死，甚至宁愿去死也要掀翻这矿场内的罪恶？”

“是发现了自己就像是小丑一样，明明问题就在眼前，却还是把它美化成红白的彩球，跳上去杂耍？”

少年的身子抖动着，此刻的他很想反驳月上的话，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
月上说的是真的，无可辩驳的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