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晚皱着小眉头,闻了闻草药的苦味,却没躲开,咕咚一口咽下去,小脸皱成了一团。
林砚赶紧从怀里摸出颗糖——是张婶昨天给的,晚晚没舍得吃,又塞回他兜里的——剥了糖纸递过去:“含颗糖就不苦了。”
晚晚含着糖,眼睛亮了点,又指了指灶房:“阿爹,昨天张婶送的粥还温着,你吃了再去干活。”
林砚心里暖烘烘的,把粥盛出来,自己喝了小半碗,剩下的都留给晚晚:“阿爹不饿,晚晚多吃点,好得快。”
安置好晚晚,林砚揣着剩下的半块窝头,往后山走。
雪后初晴,阳光洒在雪地上,晃得人眼睛发花,风也没那么烈了。
后山的木料场堆着一堆去年砍的枯木,管事让他把木料分类捆好,送到山腰的棚子——比搬石料轻多了,他手背的伤口虽然还疼,但至少不用再扛重物。
刚捆好第一捆木料,身后传来脚步声,回头一看,是昨天一起搭档的老杂役。
老杂役手里拿着个布包,递过来:“昨天看你手背伤得重,我家老婆子给你找了点治外伤的药膏,你擦擦,好得快。”
林砚接过布包,心里一热:“多谢大叔,昨天还连累你……”
“别说那话,”老杂役摆摆手,“谁还没个难处?你为了孩子,昨天敢跟管事硬刚,我佩服你。这木料我帮你捆两捆,你早点干完回去照顾孩子。”
有了老杂役帮忙,活干得快多了。
中午不到,林砚就把木料送完了,管事虽然没好脸色,但还是给了他当天的工钱——三枚铜板,比平时少了一枚,却也够买两斤玉米面了。
林砚揣着铜板,没敢耽搁,先去村口的杂货铺买了玉米面,又绕到后山,挖了几颗新鲜的荠菜——晚晚昨天冻着了,想给她做碗荠菜粥。
回到家时,晚晚正靠在炕边,手里拿着那张“晚”字纸,张婶坐在旁边给她缝补破棉袄。
看见林砚回来,晚晚眼睛一亮,赶紧把纸递过来:“阿爹,我把字叠好了,没弄坏。”
“晚晚真棒。”林砚接过纸,小心地贴在炕边的墙上——这样晚晚躺着就能看见。
他又摸了摸晚晚的额头,烧退了不少,心里踏实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