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月下池边语,心尖一点痴

晚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凝剑的剑柄——剑身上的蓝光已经温顺了许多,却还是能看出几分之前失控时的戾气。

林砚端着刚温好的灵米粥走过来,见她盯着剑发呆,连粥碗递到面前都没反应,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晚晚,粥要凉了。”他把碗放在她手里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,“吃完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晚晚抬起头,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没散开的疲惫,却还是点了点头,小口喝起粥来。

灵米粥熬得软糯,还加了点松风客留下的蜜枣,甜香在舌尖散开,她紧绷的肩膀终于稍微放松了些——这一年在紫霞峰,她连吃饭都盯着练剑场,从来没好好尝过食物的味道。

喝完粥,林砚牵着她往后山走。

晚晚的手很小,攥着他的袖口,指尖微微用力,像是怕走丢似的。

后山的小路铺着之前林砚捡的鹅卵石,月光洒在上面,泛着淡淡的光,路边的狗尾巴草蹭过裤脚,痒得晚晚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
“快到了。”林砚停下脚步,指着前面的小池塘。

晚晚抬头一看,眼睛瞬间亮了——池塘不大,水面像铺了层碎银,岸边种着几株荷花,虽然不是花期,却有几片圆叶漂在水上,偶尔有青蛙“呱呱”叫两声,打破了安静,却更显清幽。

池塘边还有个小小的木凳,是林砚上次来砍柴时搭的,上面还放着一盏没点燃的荷花灯。

“阿爹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?”晚晚走到塘边,蹲下来戳了戳水面,涟漪把月光晃得碎成一片。

“去年夏天找灵草时发现的。”林砚坐在木凳上,拍了拍旁边的位置,“当时还想,等你回来,带你来放灯。”

晚晚坐过去,肩膀轻轻靠在林砚身上。

灰团从林砚怀里跳下来,蹲在旁边的草地上,蜷成一团,尾巴轻轻扫着地面,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。

月色落在晚晚的发顶,把她的头发染成了浅金色,林砚看着她的侧脸,想起她小时候坐在自己肩头看星星的样子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

“晚晚,阿爹以前待的地方,有个院长婆婆。”林砚慢慢开口,声音像池塘里的水,温和又平静。

“有次我砍柴砍到天黑,累得拿不动斧头,还哭着说‘再也不砍了’,院长婆婆没骂我,只是给我热了碗粥,说‘歇脚不是偷懒,是为了走更远的路。柴刀钝了要磨,人累了要歇,不然下次砍柴,只会伤了自己的手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