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，清源山在疲惫中沉睡，只有巡逻弟子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阵法运转的低沉嗡鸣，证明着这座山门依旧保持着警惕。

乙字一号静室内，林凡的意识却异常清醒。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如同厚重的茧，将他牢牢束缚在床榻之上，但他的精神，却如同茧中挣扎的蝶，试图冲破这层障碍。

他反复“内视”着体内糟糕的状况。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，布满了细微的裂痕，灵力在其中艰难地流淌，细若游丝。那丝来自“归寂领域”的死气，盘踞在几处主要经脉的交汇点，如同跗骨之蛆，不断侵蚀着生机，阻碍着恢复。右臂骨骼深处传来的隐痛，提醒着他强行施展【伪·金乌巡天】的代价远未结束。

系统面板上，代表状态的数据依旧一片刺目的红，自动恢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。教学点数依旧是零。商城列表里那些能快速治愈伤势、恢复修为的灵丹妙药、天材地宝，此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。

“学院的基石”任务，灵植自给率卡在百分之八十五，似乎遇到了瓶颈。那最后百分之十五，仿佛一道无形的天堑。

难道真的只能依靠水磨工夫，慢慢等待？清源山等得起吗？“天启”和云雾山的威胁会给他这个时间吗？

不甘的情绪如同野火，在他胸中燃烧。他不能倒在这里，清源山也不能。

他的意识再次沉入识海，如同一个固执的朝圣者，一遍又一遍地“叩问”着那枚沉寂的【文明之证】。没有强行索取力量，只是传递着自身强烈的生存意志，对清源山未来的担忧，以及对打破眼前僵局的渴望。

时间在寂静中流逝。

就在林凡的意识因为疲惫而即将再次模糊时——

【文明之证】……动了！

不是之前那种微弱到几乎错觉的波动，而是……一种清晰的、指向性的牵引！

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，从【文明之证】上延伸出来，穿透了他的识海，穿透了静室的屋顶，指向了清源山外，某个……特定的方向！

那感觉转瞬即逝，却无比真切！

林凡猛地睁开双眼，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，牵扯着伤势，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但他毫不在意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！

契机！

【文明之证】指引的契机！

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，集中全部精神，努力回忆并锁定那一闪而逝的牵引感所指的方位——不是云雾山，而是……清源山东南方向，大约百里之外的一片区域！那里似乎是……一片荒废已久的古代宗门遗址？据说灵气稀薄，早已被修士们遗弃。

为什么是那里？

那里有什么东西，能对现在的他和清源山有所帮助？

他不知道。但【文明之证】的指引，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