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现在!”我冲狼兵们低喝一声,缺耳带头往下扑,狼嚎声在夜里炸开来,比炸药还吓人。
赵老板的人果然慌了,火把掉在地上,滚到炸药包旁边,差点就点着了。“有狼!开枪!”有人喊着,枪声噼里啪啦响起来,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,打在石头上,迸出的火星子落在我手背上,烫得钻心。
我抓住块石头,使劲往放炸药的汉子头上砸,那家伙闷哼一声倒下去。缺耳叼起地上的引线,往火堆里拖,却被另一个汉子一脚踹开,嗷嗷叫着滚到一边。
“拦住他们!”赵老板吼着,自己往后退,躲到槐树后面,“洞开不了,谁也别想活!”
狼兵们跟人缠斗起来,牙咬爪撕,血腥味混着火药味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我趁机往青石板跑,手里的铁锹高高举起来,正要往石板缝里插——突然看见石板上刻着个小字,是陈九的笔迹,歪歪扭扭的:“左三右四”。
是机关!我心里一震,往石板左边数了三块石头,用力踩下去,又往右边数四块,狠狠一跺。“咔哒”一声,石板突然往上升起,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,风从里面灌出来,带着股子腐臭味。
“开了!”有人喊着,就要往洞里冲。
黄老太不知啥时候绕到了洞旁边,手里举着个油布包,往洞里扔过去:“这是当年勘探队留下的炸药,赵老板,你不是想要吗?给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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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布包落在洞里,滚了两圈,没炸。赵老板愣了愣,随即骂道:“老东西,耍我!”
黄老太突然笑了,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,吹亮了举起来:“我没耍你,那炸药要明火点才炸。”她说着就要往洞里扔。
“拦住她!”赵老板疯了似的冲过来,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把枪,对准了黄老太。
我想都没想,扑过去把黄老太推开,子弹擦着我的胳膊飞过去,打在洞壁上,震得碎石子落了我一脖子。缺耳狼兵猛地扑向赵老板,死死咬住他的胳膊,枪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
“快炸!”黄老太把火折子塞给我,自己抱住赵老板的腿,“我拖住他!”
赵老板疼得嗷嗷叫,另一只手抽出刀,狠狠往黄老太背上扎去。
“老太!”我眼睛一红,抓起地上的硝石,就着火折子的光扔进洞里。
轰隆一声巨响,洞顶塌了,碎石子像下雨似的砸下来。赵老板被埋在底下,只露出只手,还在胡乱抓着。黄老太的半个身子也被压住了,却还冲我笑:“告诉红绳……我没骗它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不动了。
风停了,松树林也不响了,只剩下狼兵们低低的呜咽。我跪在地上,摸了摸黄老太的手,已经凉透了。石板上的“九”字被血染红了,像朵开得正艳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