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饵与棋局

“是吗?”我从怀里掏出张纸,是周衙役找到的卖身契,上面写着赵三爹娘的名字,还有赵老板的手印,“你爹娘临死前把你托付给工友,是赵老板抢了你,养着你当狗使,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?”

赵三的手开始发抖,火折子离陶罐越来越远。旁边的汉子们也愣住了,显然不知道还有这茬。

“想想你爹娘!”我往前逼近一步,“他们就是被这矿脉害死的,你现在还要帮着仇人毁了这山?让他们死了都不安宁?”

“闭嘴!”赵三嘶吼着,却把火折子扔在地上,用脚踩灭了。

就在这时,秦捕头带着人赶到了,显然是周衙役报信及时。“拿下!”秦捕头一声令下,衙役们冲上来,把赵三和汉子们捆了个结实。赵三没反抗,只是盯着那张卖身契,眼神空洞,像丢了魂。

看着被押走的赵三,我突然觉得,有些算计,不用刀枪,用句话就能戳中要害。就像这山,最硬的不是石头,是藏在人心底的那点念想——念着爹娘,念着故土,念着那些不能丢的东西。

回院子的路上,月升得很高,照亮了暗河的水面,亮晶晶的,像条银带子。王婶煮了锅姜汤,给每个人都倒了碗,辣得人直冒汗,却暖得很。

“以后该消停了吧?”老张头喝着姜汤,咂着嘴。

我看着黑风口的方向,松树林里的狼兵们还在巡逻,绿幽幽的眼睛像星星。“说不准。”我喝了口姜汤,“但只要我们在,就不让任何人毁了这山。”

风从林子里吹出来,带着泥土的腥气,还有点药草的香。我知道,这山的根,早就扎在我们心里了,深着呢,谁也拔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