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路比来时沉重许多,没人再说话,只有胡小红偶尔舔舔嘴巴,念叨着没吃完的烤鸡,却也很快被沉默淹没。
快到柳家屯时,远远看见柳家奶奶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拄着拐杖,身影在暮色里有些单薄。看见几人回来,她浑浊的眼睛亮了亮,却没问什么,只是转身往家走:灶上温着粥,先垫垫肚子。
屋里的油灯昏黄,照亮了桌上的半只烤鸡——正是胡小红念叨一路的那只,不知何时被柳家奶奶捡了回来,用布包着藏得好好的。胡小红一声扑过去,却被柳家奶奶用拐杖轻轻敲了下脑袋:慢点吃,没人抢。
狗剩把长命锁放在桌上,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。柳家奶奶瞥了一眼,叹了口气:李家那娃......终究是没躲过。
张屠户说,是个游方道士教他做的。凤丫咬着嘴唇,那道士会不会还在附近?
柳家奶奶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火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:那道士十几年前就来过一次,说是能帮人改运,其实是在找三命献祭的引子。张屠户那会儿就动了贪念,只是没敢动手......她顿了顿,看向狗剩,你那把冰剑,是用极北玄冰炼的吧?刚才刺相柳的时候,是不是觉得剑身在发烫?
狗剩一愣:您怎么知道?
玄冰克邪,却怕怨气。柳家奶奶从怀里摸出个布包,打开是些灰扑扑的粉末,镇魂砂,混着你的血抹在剑上,能压一压相柳的邪气。那东西虽然被打散了本体,怨气却钻进了河底的淤泥,天阴下雨时,说不定还会闹出动静。
白灵突然指着《山经》惊呼:书页上有字了!
众人凑过去看,只见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几行小字:三命齐,相柳醒,余怨藏于浊泥;若遇阴兵借道,需以纯阳血镇之。
阴兵借道?胡小红嘴里叼着鸡腿,含糊不清地问,是打仗的兵吗?
是枉死的兵魂。柳家奶奶脸色凝重,这河以前是古战场,死过不少人。相柳的怨气一搅,那些兵魂怕是要被引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