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夜的老槐树下还飘着鹰血粉的淡香,狗剩正把最后一块平安符塞给村头的二柱子,忽觉后颈一凉——不是山里的夜风,是那种贴在皮肤上的阴寒,像有张没气的嘴在偷偷呵气。
“哎妈呀!”山魁突然蹦起来,手里的酒葫芦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米酒洒了一地,“啥玩意儿扒我裤腿子?”他抄起斧头就往身后砍,却只劈中空气,裤脚却莫名沾了圈灰黑色的毛。
白灵瞬间攥紧怀里的《守山秘录》,指尖泛白:“是外仙的气!不是保家仙的暖香,是……是清风的尸味!”她刚说完,祠堂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自己开了,里面飘出团青白色的雾,雾里隐约有个穿破棉袄的人影,脚不沾地地晃着。
“狗剩小老弟,借一步说话呗?”雾里的人影开口了,声音又细又飘,像含着口冰水,“我是后山老槐坟的,知道你灭了蛇仙,有好事跟你商量。”
狗剩摸向怀里的龙晶,龙晶瞬间发烫,烫得他指尖发麻:“有话直说,别装神弄鬼的!”
那雾突然飘近,露出张青灰色的脸,眼窝深陷,嘴角却咧到耳根:“我知道你手里有鹰神的残气,还有龙晶这宝贝。你把鳞片挖出来给我,我保你家三年没灾没病——不然啊,你家娃子半夜准得哭着喊‘有人拽我脚’!”
“去你娘的!”山魁气得骂娘,一斧头劈向那团雾,斧头却直接穿了过去,地上反而多了道黑印,像被烧焦似的,“你个清风玩意儿,还敢来讹人?信不信老子烧你坟头草!”
那雾“嗖”地退到祠堂门口,声音突然尖了:“别给脸不要脸!我跟你说,不止我盯着你,烟灵、黑柳都在山里等着呢!你要是不把宝贝交出来,等过了这夜,你全村人都得跟我一样,夜里飘着走!”
话音刚落,院墙外突然传来“咚、咚、咚”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穿着大靴子在踏步,还夹杂着含糊的黑话:“弟兄们!抄家伙!冲啊——”
白灵脸色骤变:“是烟灵!听这动静,是以前山里土匪的兵魂!”她急忙从兜里掏出艾草灰,往门口撒了圈,青烟刚冒起来,就听见墙外传来“滋啦”声,像是热油泼了水,还有个粗嗓门在骂:“他娘的!哪来的艾草味?呛死老子了!”
狗剩刚想出去看看,脚边突然窜过个黄影,速度快得像阵风,屋里瞬间飘起股臊味,比黄鼠狼的屁还冲。灶台上的碗“噼里啪啦”掉在地上,碎瓷片里竟映出个尖嘴猴腮的影子,正对着风丫咧嘴笑。
“黄皮臊!”风丫吓得躲到狗剩身后,声音发颤,“它……它刚才拽我头发!”
那黄影在屋里转了圈,突然附在院角的老母鸡身上,母鸡瞬间直起脖子,“咯咯哒”叫得比公鸡还响,声音却像人在学鸡叫,还带着股子邪气:“狗剩啊狗剩,你把鹰血粉给我点,我保你家鸡下双黄蛋!不然……我让你家婆媳天天吵架,吵到你家锅都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