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渐沉,巫脉村的灯笼次第亮起,却照不亮众人眼底的凝重。李老根让随行的汉子们分成两队,一队守在老槐树下,仔细检查树根裂缝里是否还残留黑汁;另一队则在村里巡逻,查看家家户户的门窗和院中的草木,以防还有漏网的小黑影。
风丫的胳膊已经用草药包扎好,她攥着剩下的槐叶水,跟在狐仙身后,绕着老槐树走了一圈。“胡仙长,这槐树的精气还能补回来吗?”她看着那点刚冒头的槐芽,声音里满是担忧。
狐仙伸手抚过树干,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:“能是能,但需要些时日。这老槐树守了巫脉村几十年,根基深,只要没断了地气,慢慢养着总能恢复。倒是养槐蚀的人,才是最大的隐患。”
狗剩蹲在树根旁,手里摩挲着守脉玉,忽然想起白天黑影说的话——“你爹欠的……该你还”。他猛地抬头看向狐仙:“胡仙长,俺爹当年封邪祟分身的时候,是不是发生过啥事儿?为啥那槐蚀本体说俺爹欠了它的?”
这话让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。王大爷捂着胸口的伤口,沉吟道:“当年你爹去封蚀魂煞,可是瞒着村里所有人去的,回来后没几天就病了,没半年就走了。他走之前啥也没说,只把这守脉玉给了你,还让你好好护着老槐树。”
黄大仙从布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符,递到狗剩面前:“这是当年你爹用过的符,我一直收着。你看这符上的纹路,比普通的镇邪符多了一道‘锁脉纹’,这种符一般是用来封邪祟本体的,可你爹当年却说只封了分身……”
狐仙接过旧符,指尖泛起白光,符上的纹路渐渐清晰:“不对,这符上的灵气散了大半,而且‘锁脉纹’只成了一半。你爹当年恐怕是没找到本体,又怕邪祟再出来害人,才用半成的锁脉符暂时封了分身,想等日后再找机会。可他没料到,那本体藏在了槐根里,还被人用邪术养着。”
就在这时,巡逻的汉子匆匆跑回来,手里拿着一截发黑的槐枝:“李大哥,村东头的柴房里发现了这个,还有个没烧完的布娃娃,娃娃身上扎着针,针上还沾着黑汁!”
众人立刻往村东头赶。柴房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槐叶味,地上的布娃娃已经烧得只剩半截,娃娃的胸口插着三根银针,针上的黑汁和槐蚀身上的一模一样。黄大仙蹲下身,用桃木剑挑起布娃娃,仔细看了看:“这是‘厌胜术’,有人想用这娃娃咒老槐树,再借槐蚀的手毁了巫脉村。”
狗剩攥紧拳头,目光扫过柴房的门窗:“能进柴房还不被人发现,肯定是村里的人。俺们得好好查查,谁最近去过山坳,又谁对老槐树有意见。”
李老根点点头,让汉子们把柴房围起来,不准任何人靠近:“明日一早,咱们挨家挨户问,就算把巫脉村翻过来,也得把这人找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