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，靖安侯爷答应了。”青墨低声道，“午时醉仙楼，侯爷准时赴约。双方已初步达成共识，信息共享，共同应对逍遥王。侯爷透露，他查到逍遥王近年来暗中囤积粮草、军械，并与边境几位手握兵权的将领过往甚密，其心……恐不止于朝堂。”

周临澈站在书案前，手指划过一幅摊开的地图，闻言，眼中并无意外，只有冰冷的了然：“果然如此。他想要的不只是权倾朝野，更是那九五至尊之位。”

“还有，”青墨继续道，“侯爷提到，皇后那边……似乎与逍遥王也并非铁板一块。皇后母族近年来被逍遥王暗中打压蚕食，双方嫌隙已生。或许，可以借此做些文章。”

周临澈微微颔首：“敌人的敌人，未必是朋友，但可以是暂时的助力。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他转而问道，“秋雯呢？开口了吗？”

青墨面色凝重起来：“用了刑，吐露了一些。她承认入宫前确实认识一个姓黄的游方郎中，那人曾吹嘘过自己是前太医正胡青的关门弟子，知晓许多宫廷秘事，包括……一些关于当年西山马场和某些贵人‘意外’的隐秘。秋雯入宫，也是那郎中牵的线，但具体背后是谁，她级别太低，并不清楚。她只记得，那郎中右手虎口有一道寸长的褐色疤痕。”

胡青，正是当年失踪的胡太医！右手虎口有疤！这是极其关键的线索！

“那郎中现在何处？”周临澈急问。

青墨摇头：“秋雯也不知道。自她入宫后，便再未联系过。不过……她说了一个细节，那郎中极好美酒，尤其嗜好西市‘醉仙酿’的十年陈酿，几乎每隔几日便要买上一壶。”

西市，醉仙酿！这与阿福传递消息的哑货郎活动区域重合！

周临澈眼中精光爆射：“立刻加派人手，盯死西市所有酒肆，尤其是‘醉仙酿’！重点排查右手虎口有疤、形迹可疑之中年男子！发现踪迹，立刻来报，不惜一切代价，我要活的！”

“是！”青墨领命，身影一闪而逝。

安排完这一切，周临澈才稍稍松了口气，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。线索越来越多，指向也越来越清晰，但对手是经营多年、树大根深的逍遥王，稍有不慎，便是万劫不复。

他走出书房，来到庭院中。夕阳西下，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。沈莲岫正指挥着丫鬟们将几盆开得正盛的秋菊搬到廊下，侧影在夕晖中显得沉静而坚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