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眸色沉了下去:
“那时候我也想冲进去杀了柳承,可我不能。我若死了,那些亲兵的仇谁来报?我只能装病,装得连路都走不动,装得成了京城里人人嘲笑的‘活死人’,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,才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。”
沈如晦怔怔地看着他,第一次知道他“体弱多病”的背后,藏着这样的隐忍与谋划。
“如晦,”
萧珣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很凉,还在微微发抖,
“报仇不是凭一腔热血,是凭脑子,凭时机,凭力量。皇后就像一棵老树,根系盘根错节,你现在去砍它,只会被它的根须缠住,拖进泥里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,递给她。那令牌是玄铁打造的,比沈如晦那枚“影”字令牌更大些,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,边缘还镶嵌着细碎的银线,一看便知等级更高。
“这是‘鹰卫’的令牌。”
萧珣的声音低沉而郑重,
“我暗中培养的势力,比影卫更隐秘,也更擅长打探消息。拿着它,你可以调动他们去查梅花印的下落,去查那个青衫少年的身份,去查皇后所有的把柄。”
他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
“等你手里的证据足够多,等你有了能与皇后抗衡的力量,我陪你一起入宫,把她从凤座上拉下来。但现在,你必须听我的,不能冲动。”
沈如晦看着那枚黑鹰令牌,玄铁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,却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。她知道萧珣说得对,母亲的仇要报,但不能以卵击石,不能让沈家最后的希望毁在自己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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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……”
她咬着唇,还是有些不甘,
“难道就让皇后继续逍遥法外吗?”
“当然不。”
萧珣站起身,扶着她也站了起来,
“我已经让人把赵安死前的供词,用密信的方式送给了大理寺卿。他是先皇留下的老臣,最是刚正不阿,一定会暗中调查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等。”
他扶着她往密林深处走去,那里藏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,是早就准备好的退路。松针落在他们的发间,带着清冽的松香。
“阿梨呢?”
沈如晦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。
“我让影卫先送她回王府了。”
萧珣道,
“漪澜阁那边还需要人盯着,柳如烟肯定会趁乱搞些小动作。”
沈如晦点头,忽然想起昨夜赵安临死前的眼神,还有他指向银镯的动作:
“赵安死前,好像想告诉我什么,他指着我的银镯……”
萧珣低头看了看她腕间的银镯,眉头微蹙:
“这银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