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离京的这几日,丞相借着‘清理皇后余党’的名义,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——我们之前安插在六部的几个眼线,全都被他以‘通敌’的罪名抓了起来,昨日已被秘密处决,连尸首都没能寻回。”
萧珣靠在椅子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,周身的气压也随之降低:
“果然动手了。皇帝向来身体康健,怎么会突然晕倒?此事定有蹊跷,恐怕是丞相暗中做了手脚。”
沈如晦坐在一旁,手指轻轻捻着袖口的刺绣,沉吟片刻后抬头问道:
“宫中可有更详细的消息?太后薨逝后,坤宁宫的情况如何?刘氏还被禁足在那里吗?”
影一摇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:
“皇后……不,刘氏仍被禁足在坤宁宫,但丞相派去的守卫比之前更严密了些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,连坤宁宫的炊烟是否正常都探听不到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补充道:
“还有一件事,王妃您需要知晓——最近京都的坊间开始流传一些对王爷和您不利的言论,说王爷您并非先皇的亲生儿子,而是北狄留在大胤的孽种,还说您与王爷勾结,意图借助北狄的势力颠覆我朝,夺取皇位。”
这番话一出,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。谣言来得如此汹涌,显然是有人想先一步在舆论上给他们定罪,将他们置于“人人得而诛之”的境地。
萧珣听到这话,却突然冷笑一声,眼底没有丝毫因谣言而起的怒色,反而带着一丝嘲讽。
他转头看向沈如晦,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笃定:
“他们怕了。只有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,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抹黑对手。”
沈如晦站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一扇窗。夜色中的京都一片寂静,只有远处皇城的方向还亮着零星的灯火,可那灯火背后,却是数不清的阴谋与算计。她望着京都的方向,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屋宇,看到了那座波谲云诡的皇城,看到了丞相在朝堂上的得意嘴脸,也看到了宫中皇帝病榻前的暗流涌动。
“既然他们已出招,我们也不必再等下去了。”
沈如晦转过身,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,让她的容颜显得格外清冽而决绝。她的目光扫过萧珣与影一,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石般的坚定:
“明日一早,我们便去皇宫外敲响登闻鼓,将北狄国书、双生印的秘密、刘月媚的供词,还有丞相勾结北狄、意图谋反的所有证据,一并呈到御前!”
她的话语掷地有声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让屋内的两人都瞬间燃起了斗志。
“这京都的天,压抑得太久了,是时候该变一变了。”
夜色渐渐深沉,京都的每一个角落都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。丞相府的书房还亮着灯,丞相正与心腹密谈;皇宫的寝殿内,皇帝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;而京郊的这座小院里,沈如晦与萧珣正并肩站在窗前,他们的身影在烛光下交叠,眼中都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——明日的登闻鼓一响,便是这场权谋之争的最终对决,无论胜负,他们都已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