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窗前,沉浸在回忆里,不知不觉窗外已泛起了鱼肚白。她起身,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孤独。然而,就在她转身时,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她猛地回头,竟看见他身着旧衣,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。他的眼中满是疲惫与思念,嘴角却带着笑意。“傻瓜,我回来了。”他轻声说道,声音沙哑却温暖。她愣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下一秒,泪水夺眶而出,她飞奔过去,扑进他的怀里。他紧紧抱住她,像抱住了整个世界。“我答应过你,会为你吹彻长安的春秋,怎么舍得失约。”他在她耳边低语。檐角的铜铃欢快地响着,像是在为他们庆贺。案上的诗稿被风吹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也在诉说着这迟来的团圆。晨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时,他们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。窗外的玉兰树落了满地白花,昨夜的风雨把花瓣揉进青石板的裂缝里,此刻却被阳光晒得散出清甜的香。
她蜷在他怀里,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,能听见胸腔里沉稳的心跳,像春日解冻的河流,一下下漫过干涸的河床。后颈的绒毛被阳光烤得暖融融的,昨夜蜷缩在单人沙发上的寒意,此刻正顺着交叠的衣料缝隙一点点流走。
他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,指腹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尖。阳光恰好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,像停在花瓣上的蝶。冷吗?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,温热的呼吸漫过她的颈窝。
她摇摇头,把脸埋得更深些。交握的手搭在膝头,阳光顺着指缝漏下来,把指节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。昨夜未喝完的姜茶还放在茶几上,瓷杯边缘凝着的水珠已经干涸,只留下浅浅的水痕,像谁哭过又风干的泪痕。
远处的鸽哨声悠悠荡过来,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。他低头吻她发顶,闻到阳光混着洗发水的柠檬香。原来暖意是会渗透进骨缝里的,就像此刻,连呼吸都带着金箔般的光泽,在肺叶里轻轻发亮。
她从他怀里抬起头,眼中满是眷恋与欢喜,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,像是要确认这不是梦境。他则温柔地看着她,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,时光仿佛都停止了流转。许久,他拉着她走到窗边,指着窗外初绽的花朵说:“以后,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等我。”她眼眶微红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随后,他拿起案上的旧笛,轻轻调试了一番,悠扬的笛声便在屋内回荡开来。她靠在他身旁,闭上眼睛,聆听着熟悉又久违的旋律,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折柳的长亭。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他们身上,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。窗外的玉兰花瓣随着微风轻轻飘落,落在窗台上,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送上的祝福。这对历经分离的恋人,终于在这温暖的晨光中,续写着属于他们的浪漫故事。
笛声婉转,似山间清泉流淌,又似林间微风轻拂。一曲终了,他放下笛子,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。“以后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,不再让你孤单。”他轻声说道,声音里满是坚定。
她微微仰起头,眼中闪烁着泪光,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“我等这一天,等了好久好久。”她喃喃道,双手紧紧地抱住他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他皱了皱眉头,松开她去开门。门外站着一位神色匆匆的信使,递给他一封信。他打开信,脸色瞬间变得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她担忧地问道。
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有紧急任务,我必须马上出发。”
她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,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。“你去吧,我等你回来。”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。
他轻轻捧起她的脸,在她额头落下一吻。“等我,我一定会平安归来。”说完,他便匆匆离去。
巷口的风卷起枯叶,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。她望着那抹藏青色背影没入拐角,指节无意识地绞着褪色的门帘。门楣上新贴的春联边角已微微卷起,像极了他临行前反复摩挲她发顶的手指。
泪水砸在褪色的门垫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。这已是本月第三次送别,可袖口残留的烟草味还未散尽,掌心那枚磨得发亮的铜戒指便又烫得她心口发颤——那是他祖传的信物,说是奶奶当年送给爷爷的,螺旋纹里刻着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