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节奏越来越清晰,笃、笃、笃,三短一长,是他解不出微分方程时的习惯。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总留着阳光,他的铅笔在草稿纸上画满凌乱的圈,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惊飞了停在窗沿的麻雀。她当时正偷偷画他的侧脸,炭笔在纸上沙沙走,和这敲击声奇妙地应和着。
在画什么?他忽然转头,指尖敲在她速写本上,笃笃两声,是发现秘密的促狭。
此刻皮革下的心跳也跟着漏跳半拍。她闭着眼,仿佛能看见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舞,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又舒展,最后轻轻覆在她手背上。
封面上渐渐洇开一小片湿痕,她才惊觉是眼泪。窗外的风卷着玉兰花瓣掠过玻璃,那节奏却还在继续,笃、笃、笃,像他从未离开,只是又在某个午后,悄悄敲响了记忆的门。
突然,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,那节奏,竟也是笃、笃、笃。她猛地睁开眼,恍惚间以为是他回来了。手忙脚乱地擦去眼泪,起身去开门。门缓缓打开,站在门口的却不是他,而是快递员,手里拿着一个包裹。她有些失落地接过包裹,道了声谢。回到书房,她机械地拆开包裹,里面是一本崭新的笔记本,和她手中这本很是相似。翻开第一页,一张纸条飘落,上面写着:“我在远方,也会想你。”熟悉的字迹让她瞬间泪目,原来,他一直都在,那些回忆从未消散,而他的思念,也跨越了距离,来到她身边。她紧紧抱着笔记本,仿佛抱住了他,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,温暖而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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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窗边的藤椅上,夕阳的金辉正缓缓爬上摊开的旧相册。指尖拂过那张泛黄的毕业照,照片上十几张青涩的面孔在风里笑得张扬,背后是爬满紫藤花的教学楼。楼下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,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某个夏日午后的蝉鸣重叠。她轻轻合上相册,木质封面上的划痕是去年搬家时不小心磕的,像一道浅浅的年轮。窗外的玉兰花落了满地,粉白的花瓣被风卷着掠过石阶,如同多年前那个雨天,他撑着伞送她回家时,脚下溅起的水花。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,是闺蜜发来的消息:周末去新开的咖啡馆尝尝?她弯起嘴角,指尖在屏幕上敲出。远处的天际,最后一抹霞光正温柔地吻过城市的轮廓,路灯次第亮起,像一串被点燃的省略号,预示着未完待续的篇章。她起身走到衣架旁,取下那件米白色的风衣——去年冬天买的,还没来得及穿。今晨的阳光格外慷慨,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。我把那件压在衣柜深处的浅黄色连衣裙取出来,领口的荷叶边还带着去年夏天的余温。裙摆扫过脚踝时,像有微风拂过池塘,荡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。
街角的花店换了新的木质招牌,春日部三个字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。玻璃门上贴着淡紫色的勿忘我,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,混着百合与玫瑰的香气漫出来。老板娘正蹲在门口修剪芦笋枝叶,竹编篮里躺着刚到的向日葵,花盘朝着门口的方向,像一群仰着脸的小金毛。
要三支向日葵。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最饱满的那朵,花瓣边缘还凝着清晨的露水。老板娘用牛皮纸把花茎裹好,棉绳在纸上绕出好看的蝴蝶结。小姑娘,你这裙子颜色真衬花。她笑着指了指我裙摆上跳跃的光斑,仿佛那些阳光也跟着笑出了声。
走回家时,向日葵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拉得很长,花盘随着步伐轻轻摇晃。路过杂货店时,阿婆探出头说:今天的太阳都跑到你裙子上啦。我低头看了看,浅黄色的布料被晒得微微发烫,像揣着一小捧流动的阳光。
回到家,我把向日葵插进了客厅的花瓶里。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花瓣上,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。我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看着这些向日葵,思绪渐渐飘远。
突然,门铃响了起来。我起身去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。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,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