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更加残酷的选择。用一颗星球的未来，去赌一个渺茫的、摧毁敌人的机会。

冷烛沉默了。她想起艾拉翡翠般的眼眸，想起林语者长老牺牲时的决然，想起星瞳豹群忠诚的守护，想起这片土地上顽强生存的一切……利用它们，毁灭它们？

她做不到。

至少，不是现在。不是作为首选。

“还有……其他方法吗？”她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
“数据库检索完毕。无更优方案。”记录者回答，“另外，侦测到高频能量信号接近。非噬光虫生命反应。匹配特征……第九交易所，‘清理者’级突击舰，数量一，预计抵达轨道时间，十五分标准时。”

清理者级突击舰！

比之前的“收割者”更强大、更冷酷的轨道打击平台！它们甚至可能携带了足以毁灭这片区域的“净化”级武器！

虫潮，战舰，苛刻的摧毁条件，渺茫的成功率……

绝境，从未如此清晰而彻底地展现在他们面前。

冷烛闭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那带着星辰厅室特有冰冷金属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。脑海中，陆燃最后那燃烧着金色光痕的身影，与艾拉、老猫、夜枭成员、乃至翠星大地上无数生灵的景象交替闪过。

不能退，也无路可退。

她缓缓睁开眼，冰蓝色的眼眸中，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褪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决绝。

“记录者，将交易所核心架构图，尤其是那三处溢流阀门的位置和激活方式，传输到我们的可用设备上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“指令已接收。传输中。”数据流开始流向夜枭成员携带的、经过观星者能量修复后勉强可用的便携终端。

“冷姐，你……”老猫看着她，独眼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。

冷烛没有看他，目光扫过星辰穹顶，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岩层，看到那颗正在被威胁的绿色星球，以及轨道上即将降临的死神。

“我们不会用翠星去赌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，“但我们需要力量，需要……更多的‘秩序遗物’，或者，能够替代它们的东西。”

她抬起手，看着掌心中温润的“星之泪”。

“在交易所的‘清理者’把这里化为焦土，或者虫潮把我们吞没之前……”

她的声音勐地拔高，带着一种斩断所有后路的凛然：

“杀出去！找到能让我们活下去，并且能反击的东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