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胜拍拍他的肩膀,故作神秘,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,我会帮你把这笔账要回来。”
半夜回家,赵宏图依然没有休息,书房灯火通明。
他陷在宽大的皮椅里,后背却没有完全靠实,肩膀绷着一道僵硬的弧线。
左手拇指反复摩挲着雪茄铜环,烟尾的灰烬积了半寸也没弹,直到簌簌落在深灰色西裤上,他才猛地回神,烦躁地将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,力道过猛溅起火星,在钢笔留下一圈焦黑的印子。
他看着书桌上摊开的文件,指节因为攥紧钢笔而泛白。
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,他忽然扯了扯领口,露出颈间泛红的皮肤。
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,他重重呼出一口气,将钢笔往桌上一摔,金属笔帽磕在桌面发出脆响,在这过分安静的深夜,显得格外刺耳。
赵胜推门就看见父亲这副要发火的姿态,犹豫着要不要进去。
“滚进来!”赵宏图看他要进不进,吼了声。
赵胜这时不想触父亲的霉头,夹着尾巴进了门。
“全市的稀土矿都停了工,林氏从哪买的材料?”赵宏图将面前的资料丢给赵胜。
赵胜接过,瞟了一眼,是本年的财务报表,亏损超一亿。
“好像是从海外进口的。”赵胜老实回。
“以前怎么没听说林氏跟海外还有合作?”赵宏图问。
“两年前,陈凡好像去海外考察过,不过因为他们的加工技术比较落后,就没谈成,”赵胜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无巨细全说了出来,“可能这次特殊情况,他们进口海外的原材料,找国内的企业加工,听说他们这次的原材料成本至少高了50%。”
赵宏图越听眉头皱得越紧。
陈凡,又是陈凡,这人怎么英魂不散,都已经被林家抛弃了,还跟他作对。
赵宏图从来没把陈凡这个废物放在眼里过。
但现在他发现,这个人,不简单,绝不是什么废物。
良久,赵宏图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。
他转过头,看向对面沙发上一直闭目养神,仿佛与世隔绝的老者。
赵胜顺着父亲的视线,这才发现沙发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