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五个字，让夫妻俩同时僵住。周兰娟的围裙边被攥出褶皱，何建伟的眼镜滑到鼻尖。

往常回家，何烁顶多和母亲说几句，已经三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。

你...你刚才叫...周兰娟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。

之前是我不懂事。何烁喉结滚动，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。

何建伟猛地摘下眼镜。报纸在膝头窸窣颤抖，老花镜腿被他捏得发烫。

在急诊科见过太多遗憾...何烁望着父母泛白的鬓角，才明白**安安四个字有多重。前半句是准备好的说辞，后半句却掺了真心。

虽然灵魂来自异世，但这具身体的记忆与情感做不得假。那些藏在严厉背后的关切，沉默之下的牵挂，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口的软刺。

周兰娟突然扑进儿子怀里，哭声闷在青年肩头：妈妈每天守着电话...

我知道。何烁轻拍母亲佝偻的背脊，朝沙发伸出另一只手臂，

三个人的影子在地板上融成一团。餐桌上糖醋排骨油光发亮，何烁连扒两碗米饭，撑得直揉胃部时，母亲又舀了满勺莲藕汤。

“妈，我真吃不下了。”何烁皱着脸，再美味的饭菜，肚子装不下也是白搭。

何建伟转头对周兰娟说：“你看你把孩子撑的，又不是不回来了。小烁，吃不下就别硬塞，去沙发上歇会儿。”

“你这人，儿子难得回来一趟，还不让他多吃点？你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，你也不心疼。”

这两口子，又开始了日常斗嘴。

何烁窝在沙发里，看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
电视里播着新闻，爸妈在旁边拌嘴，他悠闲地啃着水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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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平淡的日子，真是再好不过了。

不过，享受归享受，怎么才能从老爹那儿忽悠点钱出来呢？

直接开口要？

平时倔着不回家，一回来就喊爸叫妈还伸手要钱，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外面捅了什么娄子吧？

“发什么呆呢？”

何建伟一屁股坐到何烁旁边，上下打量儿子。这小子又窜个儿了，就是瘦得厉害。

“爸，没什么，就是想起昨天大伯给我放假时说的话。”

“你大伯？他跟我说了，你跟着他在急诊科。他还夸你反应快，天生就是干急诊的料。”

原来，老爸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。

“爸，你知道急诊特别忙吧？”何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，开启忽悠模式。

“知道，不过有你大伯照应，总能轻松些。怎么，想换科室？我可以找你们院长谈谈。”

“别别别。”何烁连忙摆手，“我是说，您不觉得奇怪吗？我才去急诊没几天就能休假。”

“奇怪？”何建伟挑眉，“你大伯是主任，给你放个假有什么问题？”

嗯……这么说倒也没错。

但钱还是得要。既然是何建华出的主意，这锅就让他背吧。

“爸，其实按规定我是没假期的。但昨天发现，我们急诊科的基金……没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