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玄德!出息了!”
“后面那是关将军和张将军吧?真威武!”
“马车里是谁?莫非是玄德媳妇?”
村民们议论纷纷,脸上大多带着淳朴的笑容和与有荣焉的神情。
刘备首先来到了村东头一处略显破旧却打扫干净的院落前。这里便是他少年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家。如今早已物是人非,院墙有些倾颓,屋瓦也有些残破,显然久无人居。刘备站在院门外,凝视良久,眼中充满了追忆与感伤。关羽张飞默默立于其身后,甘棠也下了马车,安静地站在一旁。
“玄德贤侄!”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传来。只见一位须发皆白、拄着拐杖的老者,在一个素衣文士的搀扶下,颤巍巍地快步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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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备闻声转头,立刻迎了上去,抢步躬身行礼:“叔父!路叔!这冰天雪地怎敢劳您二位远迎!”这两位乃是刘备的同宗叔父刘元起以及儿子刘德然,家境在村中算得上殷实。当年刘备父亲早逝,家道中落,母子二人生活极其困顿,多亏这位叔父时常接济米粮,并看出刘备非池中之物,出资帮助他外出游学,与刘德然一起拜入卢植门下。此恩此德,刘备一直铭记于心。
刘元起抓住刘备的手臂,老泪纵横,上下打量:“好!好!回来就好!听说你当了县令,恢复宗籍并录于宗正府,还封了侯,好啊!给我们老刘家争光了!给你爹娘争光了!”老人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刘备亦是眼眶发热,扶住老人:“叔父大恩,备永世不忘。若非当年叔父资助,备焉有今日?”
“快别这么说,是你自己争气!”刘元起抹着眼泪,又看向刘备身后的关羽、张飞、甘棠,“这几位是?”
刘备连忙引见:“此乃备之结义兄弟,关羽关云长,张飞张翼德。这位……是甘棠。”他介绍甘棠时,语气略显不同。
刘元起人老成精,一看便知,连连点头:“好!都好!玄德你也即将成家,你娘在天之灵,可以安心了!”
寒暄过后,刘备提出要去父母坟前祭拜。刘元起因腿脚不便,便让刘德然陪同。
来到村外刘家坟地,刘备父母的坟茔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显然是常有族人照料。刘备心中更暖。他亲手摆上祭品,点燃香烛,与关羽、张飞、甘棠一同跪在坟前。
祭拜完毕,了却刘备心中的一件心事。刘备看向刘德然:“路叔,为兄初掌涿县,百事待兴,身旁正缺可信之人。你我兄弟情深,可否来助我一臂之力?”
刘德然面露难色,拱手致歉:“兄长相召,弟本应即刻前往。只是家父风疾旧患复发,行动甚为不便。为人子者,此时岂能远离?心中虽万分向往,奈何身不由己,恳请兄长见谅。”
刘备立即上前一步,双手扶住刘德然,正色道:“贤弟何出此言!‘百善孝为先’,侍奉高堂乃人伦大事,要远胜于县中俗务。此事是为兄考量不周,万万不可因此挂怀。不知可曾延医用药?若有需为兄相助之处,贤弟万勿见外。”
刘德然拱手道:“有劳兄长挂怀!已请郎中看过,开了方子,只需静心调养些时日便好。兄长公务繁忙,弟未能分忧已深感惭愧,岂敢再添烦劳?待家父身体好转,若兄长那时还需用人,弟定当前来效犬马之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