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撕裂的大门

王刚?!他还活着?!不可能!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!他亲眼看到他被崩塌的岩石吞没!

“……戒指……沙沙……在你……身上……沙沙……定位……沙沙……别……靠近……核心……沙沙……毁了它……必须……毁了它……沙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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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无法形容的疲惫和……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!最后那句“毁了它”,更是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、不容置疑的强制力!

陈默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!那不断渗出暗红粘液、内部正被暗红丝状物侵蚀的伤口!戒指?!王刚说戒指在他身上?!这怎么可能?!戒指明明还在那通道深处的根须里!

“……沙沙……血……钥匙……锁芯……融合……沙沙……快……时间……不多了……沙沙……”

通讯信号在更加剧烈的干扰杂音中彻底中断,只剩下单调的电流嘶鸣。

陈默僵在原地,如同被冰封的雕塑。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,沿着他的脊椎沟壑滑落。王刚的声音……那冰冷的质感……那关于戒指在他身上的话语……还有那“融合”的词语……

一个恐怖到无法想象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乱的意识!

王刚……可能真的已经死了!刚才那个通讯……是某种残留的意志?还是……那戒指……那巢穴核心……通过王刚残留的通讯设备……在对他说话?!它知道钥匙(陈默)正在靠近锁芯(戒指)!它知道钥匙正在被锁芯的力量侵蚀融合!它……在催促他完成最后的仪式?!

“呃啊——!”陈默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低吼!他猛地抬起左手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朝着旁边一块尖锐的岩石棱角砸去!他要毁掉这只手!毁掉这正在被污染的源头!

“噗!”

沉闷的撞击声!剧痛瞬间席卷了整条手臂!但预想中皮开肉绽、骨骼碎裂的景象并未出现!那翻卷着灰白角质层的伤口边缘,在撞击到岩石的瞬间,竟然……如同坚韧的皮革般向内凹陷了一下!随即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传来,震得陈默手臂发麻!岩石棱角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!

伤口内部的暗红丝状物在撞击下剧烈地搏动了一下,仿佛被激怒般,侵蚀的速度似乎……更快了!那翻卷的灰白角质层边缘,甚至隐隐透出了一丝……金属般的冷硬光泽!

陈默的心沉入了无底的冰窟。物理摧毁……无效!这具身体……正在被强行改造成非人的容器!

他瘫倒在冰冷的碎石地上,仰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。远处营地方向的火光早已熄灭,只剩下死寂的黑暗。左手掌心那不断散发出的甜腻腐香,如同无形的锁链,将他与那地底深处的恐怖存在牢牢捆绑。王刚最后的“通讯”,如同恶魔的低语,在脑海中反复回响。

毁了它……必须毁了它……

可怎么毁?用这具正在被同化的身体?靠近那核心?那岂不是正中下怀?

绝望如同沉重的铅块,压得他无法呼吸。但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,一丝微弱的、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执念,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着,始终不肯熄灭。

他不能死在这里。至少……不能变成那东西的傀儡!

陈默挣扎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沉重的身体翻了个身。冰冷粗糙的碎石摩擦着伤口,带来尖锐的痛楚,却也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一分。他艰难地抬起头,目光越过采石场狰狞的轮廓,望向北方更远处的、在浓重夜色下只剩下模糊剪影的连绵山峦。

那里…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?一个连王刚都不知道的、更加古老、更加隐秘的地方?一个父亲临终前,在病榻上含糊不清、反复念叨的……“老祠堂……地窖……最底下……石头匣子……别开……”的呓语?

他不知道。但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、虚无缥缈的稻草。

陈默咬紧牙关,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支撑着地面,拖着那条如同灌了铅、内部正被异物侵蚀的左臂,一点一点,朝着北方那片未知的黑暗山影,开始了艰难的爬行。

身后,那扇被撕裂的合金大门豁口深处,浓郁的甜腻腐香如同无形的触手,在冰冷的夜风中缓缓飘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