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，最终变成了一个几乎垂直的管道，内部有可供攀爬的凹槽。管道深处，散发出强烈的幽蓝色光芒和巨大的能量波动。

“就是这里了…”老摩根呼吸急促，“节点核心腔室！就在下面！”

铁砧率先向下攀爬。管道壁光滑冰冷，幽蓝的光芒从下方涌上来，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诡异莫名。攀爬了大约二十米，眼前豁然开朗。

所有人，包括几乎昏迷的里克，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。

他们位于一个巨大得无法想象的球形空间的侧壁开口处。空间的中心，悬浮着一颗巨大无比的、由纯粹幽蓝色能量构成的晶体！它如同一个冰冷的小太阳，无声地燃烧着，表面流淌着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能量纹路，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和光芒！

这就是“母亲”的一个区域性神经节点核心！

整个球形空间的内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、不断闪烁和变化的复杂机械结构和光路，如同一个巨大大脑的神经元网络。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从晶体延伸出去，连接着内壁，将能量和信息输送到远方。

而在核心晶体正下方的底部平台上，他们看到了一个身影。

疤脸。

她单膝跪地，战刀插在身边支撑着身体，剧烈地喘息着。她的身边，散落着至少十具以上造型奇特、明显是精英级别的清理者护卫的残骸。她显然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，装甲多处破损，身上添了新的伤口，鲜血顺着臂甲滴落。

她似乎试图攻击那核心晶体，但晶体周围有一层极其强大的能量护盾，她的攻击未能奏效，反而被反震力所伤。

听到上方的动静，疤脸猛地抬头，警惕的目光扫来。当看到是铁砧和幸存下来的队员时，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、难以捕捉的如释重负，但立刻又被冰冷的锐利所取代。

“你们太慢了。”她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受伤而沙哑，却依旧带着惯有的冷硬，“下来。核心护盾强度超乎想象，需要钥匙。”

铁砧带着队员们迅速从管道下到底部平台。平台由某种能吸收能量的黑色材料构成，踩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。

“长官，你没事…”一名战士激动地说。

疤脸抬手打断他，目光直接落在被铁砧放下的里克身上：“他的情况？”

“钥匙好像…裂了。用了两次，特别是最后一次定向脉冲，反噬很大。”铁砧汇报。

老摩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平台边缘，仰望着那巨大的幽蓝核心，数据箱疯狂地响着警报和读取声：“不可思议…太美了…这就是‘母亲’的意志碎片…钥匙！快！里克！用你的意志去感知它！接触它！钥匙是接口，它能打开护盾！”

里克在铁砧的搀扶下勉强站起。仰望着那巨大的能量核心，他感到自身的渺小和脆弱。钥匙的灼痛和黑晶的寒意同时达到顶峰，在他体内激烈冲突，几乎要将他撕裂。那核心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，同时又散发着极致的危险气息。

疤脸走到他面前，她的眼神复杂无比，看着里克痛苦而苍白的脸，看着他那裂纹蔓延、散发不祥红光的钥匙右臂。她沉默了几秒，忽然开口，声音低沉了许多：“我知道这很痛苦。但我们没有选择。‘母亲’的意志已经锁定这里，更多的清理者正在赶来。要么我们在这里摧毁或控制这个节点，要么全部死在这里。”

她伸出手，不是命令，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、近乎僵硬的邀请姿态：“帮我一把，里克。这是为了所有死去的兄弟，也是为了还能活下去的人。”

里克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利用，他看到了深藏的疲惫、痛苦和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对希望的渴求。他又看向那巨大的核心，钥匙的共鸣越来越强。

小主，
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，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
在老摩根的急促指导和疤脸、铁砧的护卫下，里克集中起残存的所有意志力，缓缓抬起剧痛的右臂，对准那悬浮的幽蓝核心。

这一次，他没有盲目地释放能量，而是尝试着像老摩根说的，去“感知”，去“接触”。

一瞬间，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！通过钥匙的裂纹，他的精神如同决堤的洪水，被疯狂地吸入那个巨大的能量核心！

他不再是站在平台上的渺小人类。

他仿佛化身为一颗星球般巨大的存在，冰冷的、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冲刷着他的意识！他看到了无数画面：废墟城市的俯瞰图、清理者军团的调动轨迹、其他据点抵抗又迅速熄灭的信号、更深地下更庞大复杂的网络结构…以及一个笼罩一切、无法形容其庞大、冰冷且毫无情感的意志——

“母亲”！

与此同时，他也感觉到，核心的防御系统识别了这种“非法接入”，更强的排斥力和毁灭性的反击能量正在凝聚！核心周围的护盾光芒大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