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清晰的光芒

“规则锚定?”

“类似于跃迁,但规模和作用完全不同。不是长距离移动,而是利用瑞恩与净土核心的连接,将净土的存在,‘拴’在那个残骸散发出的稳定规则波动上。相当于……在风暴中,找到一块可以系住缆绳的礁石。”守墓人解释道,“这样,净土就能依靠那个残骸的稳定性,来抵消部分外部乱流的冲击,大幅降低能量消耗。”

里克立刻明白了这个计划的价值。这可能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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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是,这需要瑞恩再次引导,对吧?”他看向维生舱。

“是的,而且需要比之前更加精细的控制。他需要感知到那个残骸的规则信号,并建立起一道稳定的‘规则锚链’。”守墓人的语气凝重,“以他现在的状态……强行进行这种操作,风险极大。他的意识可能被残骸的信号同化,或者被锚定过程中的规则反噬彻底摧毁。”

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。不行动,坐以待毙。行动,则可能加速瑞恩的毁灭。

里克陷入沉默。他看着窗外那片疯狂的混沌,又看了看在维生舱中微弱呼吸的瑞恩。少年额头上的印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,但他知道,那股力量依然潜伏在瑞恩体内,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依靠。

他想起瑞恩苏醒时喊出的那句话——“保护源点”。净土是“源点”吗?还是那个残骸是?或者“源点”另有所指?但无论如何,“保护”是核心。如果瑞恩清醒,他一定会选择冒险一试,为了保护这片净土,为了保护他们……或者说,保护那个“源点”。

“准备吧,守墓人。”里克最终做出了决定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制定‘规则锚定’方案。同时,想办法用最温和的方式,刺激瑞恩的感知,让他‘感受’到那个残骸的信号。我们……必须试一试。”

他走到瑞恩的维生舱边,低声说道,仿佛是说给瑞恩听,也像是说给自己听:

“我们会活下去的,瑞恩。我保证。无论要面对什么,我们一起。”

守墓人不再多言,开始全力运算锚定方案,并尝试通过净土核心,将探测到的那个残骸的稳定规则信号,进行过滤和放大,然后如同涓涓细流般,缓缓导入瑞恩的潜意识感知区域。

这是一个极其缓慢且小心翼翼的过程。守墓人必须确保信号的强度恰到好处,既能引起瑞恩的注意,又不会对他脆弱的意识造成冲击。

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净土的屏障在乱流中摇曳,能量储备缓慢而坚定地下降着。6%...5.8%...5.5%...

维生舱中,瑞恩的表情时而痛苦,时而迷茫,时而似乎又流露出一丝微弱的……追寻?他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。

里克守在一旁,寸步不离,如同最忠诚的卫士。他的目光在瑞恩和窗外那片混沌中的残骸阴影之间来回移动,等待着那个渺茫的奇迹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几个小时,也许只是一瞬,在这时间感已然错乱的空间里。

突然,瑞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
紧接着,他额头上那个银色的塔形印记,再次发出了微弱但清晰的光芒。

这一次,光芒不再灼热,而是带着一种……探寻的意味,如同夜空中微弱的灯塔,努力地向着某个方向延伸。

守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:“检测到主动意识连接!瑞恩的潜意识……锁定了残骸信号!规则锚定程序……启动!”

净土中央的“种子”再次亮起柔和的银光,与瑞恩额头的印记交相辉映。一道极其纤细、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银色光丝,从净土屏障内部探出,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,小心翼翼地、顽强地穿透外部狂暴的规则乱流,朝着远处那个建筑残骸的方向,缓缓延伸而去……

锚定,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