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门之后,是近乎凝实的黑暗与万古的死寂。微型侦察机器人传回的第一批数据在苏晓的便携终端上闪烁——空气成分稳定,含氧量略低,无已知有毒气体,但存在微弱且性质未知的能量辐射。通道内的温度比裂谷中更低,寒意如同冰冷的蛇,顺着裤脚缠绕而上。
“保持警惕,交替掩护,缓慢推进。”秦铮压低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内产生回响,显得格外清晰。他打了个战术手势,王虎端着脉冲步枪,第一个侧身踏入黑暗,头盔上的强光探灯撕开前方一小片区域。李璐紧随其后,负责侧翼。林砚、夏晚晴和赵国强被护在中间,秦铮和苏晓断后。
通道宽阔得超乎想象,足够三四人并行。地面、墙壁、穹顶,皆由巨大的黑色条石严丝合缝地砌成,石质与外面的岩壁相同,表面光滑,刻满了细密的、早已失去能量的符文纹路,无声诉说着建造者的不凡技艺与良苦用心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,像是陈年的檀木混合着金属氧化后的微腥,以及一种……空制了无数岁月所独有的、深入骨髓的尘埃感。
强光探灯的光柱在深邃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无力,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,光晕之外,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,仿佛潜伏着未知的巨兽。脚步声、呼吸声,甚至心跳声,都在这里被放大,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。
林砚走在队伍中段,他的空间感知在这里受到了一种奇特的“压制”。并非裂谷中那种狂暴的干扰,而更像是一种致密、厚重的“帷幕”,将他的感知范围牢牢限制在周身十米之内,再无法延伸。但这十米范围内,空间的“结构感”却异常清晰、稳定,与外界那种混乱截然不同。他能“感觉”到通道并非笔直,而是带着一种极其舒缓的、向下螺旋的弧度,仿佛正通往大地深处的心脏。
“这里的空间结构……非常稳固,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‘固定’下来的。”林砚低声说出自己的感受。
夏晚晴一边走,一边用戴着特制手套的手轻轻拂过墙壁上的符文,眼神痴迷:“不仅仅是固定……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,像是在维持一种‘内循环’,隔绝内外,锁住灵机……或者说,锁住某种能量,使其不至外泄,也不被外界干扰。这绝非简单的墓葬或居所,更像是一座……避难所?或者观测站?”
赵国强教授则对建筑本身更感兴趣,他用手敲了敲墙壁,又摸了摸地面:“石质密度极高,远超已知的任何天然岩石。这种加工精度……以我们现有的技术都难以实现。建造者拥有远超我们想象的科技,或者……‘能力’。”
队伍沉默而警惕地前行了大约半个小时,通道终于到了尽头。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间。
强光探灯的光柱扫入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这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厅殿,穹顶高耸,隐没在探灯光线无法企及的黑暗中。厅殿四周,分布着数个大小不一的拱形门洞,通往不同的方向,门洞上方依稀可见不同的符号标记。厅殿中央,并非预想中的王座或祭坛,而是一个早已干涸的池子,池底铺满了厚厚的、玉石般的粉末,依稀能看出曾经可能承载过某种液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