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萧的汇报在青云宗高层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澜。域外天魔投影的出现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。执法殿加强了内外门的巡查，几位常年闭关的金丹长老也被惊动，灵识如同无形的天网，数次扫过苏婉清所在的山谷，在程默身上停留片刻，又带着沉吟离去。

程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浩瀚如海的灵识，每一次扫过，都让他神魂中的天魔投影微微躁动，同时也让他心惊胆战，生怕系统或者功德的秘密被看穿。所幸，那些长老的关注点似乎都在天魔投影上，并未深究他一个杂役弟子为何会招惹上这等存在。

在苏婉清每日不惜耗费本源灵力的温养，以及凌雪那带着灼热净化之意的火灵之力辅助下，程默的神魂伤势稳定下来，甚至因祸得福，在那两股精纯灵力的冲刷下，原本受损的经脉被拓宽了一丝，修为隐隐有向炼气五层突破的迹象。但识海中那缕天魔投影，如同最顽固的污渍，牢牢附着，苏婉清和凌雪尝试了多种方法，都无法将其驱散或封印，只能暂时压制。

“这天魔投影已与你的部分心念结合，寻常驱邪法门效果甚微。”苏婉清收回搭在程默腕间的手指，秀眉微蹙，语气带着一丝无奈，“除非能找到至阳至刚的雷法本源，或者佛门大德的舍利金光，方能彻底净化。又或者……有其根源性的力量，从源头切断联系。”

雷法本源？佛门舍利？程默心中苦笑，这两样东西，哪一样都不是他一个炼气期弟子能接触到的。至于根源……那无间魔域，更是遥不可及。

“难道就没办法了？”凌雪在一旁急道，她性子急，最见不得这种黏黏糊糊解决不了的问题。

苏婉清沉吟片刻，道：“宗门藏经阁深处，或许有相关记载。林师兄这几日一直在查阅古籍。另外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我听闻，镇魔塔底层，镇压着一件上古异宝‘净魂莲台’，据传有净化神魂、镇压心魔的奇效。只是镇魔塔乃宗门禁地，非掌门或长老会手谕，不得擅入。”

镇魔塔！净魂莲台！

程默的心脏猛地一跳！他正愁没有借口和机会接触镇魔塔，苏婉清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方向！

他脸上适时地露出渴望与担忧交织的神色：“镇魔塔……那里定然极其危险吧？”

“何止危险！”凌雪接口道，她似乎对镇魔塔有所了解，“那里面关押的都是些老怪物，随便放一个出来都能搅得天翻地覆！而且塔内自成空间，阵法重重，据说还有上古残留的魔念徘徊，就算是金丹长老进去，也得小心翼翼！”

程默闻言，脸上惧色更浓，但眼神深处那一丝决然却未曾动摇。危险，才意味着可能存在的线索！那天魔投影源自无间魔域，镇魔塔内镇压的魔头，或许就有人知晓甚至接触过无间魔域！那净魂莲台，更是解决眼前困境的可能希望！

“无论如何，总要试试……”他低声自语，仿佛在给自己打气，目光却‘不经意’地扫过苏婉清和凌雪。

苏婉清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那抹不甘与倔强，心中轻轻一叹。她天性善良，见程默受此磨难，自是心生怜悯。而凌雪，则被程默这副“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”的劲头勾起了兴趣，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，觉得去镇魔塔探险，比待在谷里有趣多了。

“哼，瞧你这点出息！”凌雪撇撇嘴，但眼珠一转，闪过一丝狡黠，“不过嘛……如果你真想去，本小姐倒是可以想想办法。镇魔塔外围的巡逻弟子，有几个跟我关系还不错……”

“凌师妹！”苏婉清轻声喝止，不赞同地摇头，“此事非同小可，不可任性。”

“哎呀，苏师姐，我们又不是要闯进塔里去，只是在外围转转，看看有没有机会打听一下净魂莲台的消息嘛！”凌雪拉着苏婉清的衣袖，撒娇道，“再说了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家伙被天魔折磨疯掉吧？你看他这可怜样……”

程默配合地低下头，露出一副强忍痛苦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