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宁涛全身肌肉紧绷，混沌法力在经脉中无声奔流，元核中心的业火红莲虚影微微摇曳，蓄势待发。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入口处那片被夜明石微光映照的昏暗区域，那道轻柔却不容忽视的神识，如同无形的触手，依旧在他周身徘徊、探究。

来者没有立刻现身，也没有散发出明显的敌意，但这种深不可测的隐匿与探查，反而更让人心悸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，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。宁涛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内有力的搏动声。他不敢妄动，对方的神识强度远超他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，包括那名金戟卫的冷峻青年！这至少是筑基期，甚至可能是……金丹期的老怪！

就在宁涛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得率先出手的刹那，一个略带沙哑、似乎带着几分倦意的声音，突兀地在洞府中响起，仿佛来自四面八方，又仿佛直接响在他的识海：

“小家伙，警觉性倒是不错。能在血煞教和金戟卫的夹缝里跑到这儿，还得了古洞府的机缘，有点意思。”

声音平淡，听不出喜怒。

宁涛心头巨震，对方竟然对他的行踪和遭遇了如指掌！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，沉声开口，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显得有些干涩：“不知前辈驾临，有何指教？”

“指教？”那声音轻笑了一下，带着一丝玩味，“指教不敢当。只是老夫在这矿坑底下睡了多年，被你们这些小辈吵得不得安生，出来看看热闹罢了。”

睡了多年？矿坑底下？宁涛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——矿坑深处的古老存在？是故弄玄虚，还是……

没等他细想，那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：“你身上，有‘守碑人’那老家伙的味道，还有一丝……嗯？混沌吞灵，业火缠身？啧啧，小子，你走的这条路，可是条绝路啊。”

宁涛瞳孔骤缩，浑身汗毛倒竖！对方不仅看出了他功法的根底，甚至连业火和守碑人的联系都一语道破！这绝对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！

“前辈慧眼。”宁涛深吸一口气，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狡辩毫无意义，索性光棍一些，“晚辈机缘巧合，踏此歧路，只为求生，别无他选。”

“求生？”那声音似乎觉得有些好笑，“靠吞噬他人修为求生，如同饮鸩止渴。你可知，你每吞噬一分，业力便深重一分，待到天劫降临，或者你试图凝结金丹、元婴之时，那业火焚身之痛，将是今日的千百倍！守碑人那点残存的净业灵光，护不住你多久。”

宁涛沉默。对方所言，他何尝不知？这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，是他永恒的梦魇。

“请前辈指点迷津！”他拱手，语气诚恳。面对这等可能知晓上古秘辛的存在，任何一丝获得信息的机会都不能放过。

“迷津？”那声音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，“迷津就在你脚下。镇业碑碎，九幽通道失控，业力失衡反噬众生，此乃天地大劫之始。你想化解自身业力，唯一的希望，就是找到散落的碎碑，重定业力秩序。否则，任凭你天赋异禀，功法特殊，最终也难逃化为灰灰的下场。”

又是镇业碑！又是九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