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上槿放下手臂,适应了一下光线,才慢慢回过神来。
她撑着身子坐起来,靠在床头,没有立刻回答。
江淮清转过身,面对着她,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他避开她平静的目光,视线落在她交叠放在被子上的手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罕见的、几乎可以称之为笨拙的诚恳:
“之前……在审讯室,还有后来……是我太冲动,手段过激了。”
云上槿愣了一下,脸上浮现出真实的困惑,似乎没理解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:
“啊?”
江淮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依旧没有看她,声音更沉了几分:
“我不该……那样对你。”
用刑,逼迫,甚至是那走火的一枪和之后三天的束缚。
这些话他没有明说,但两人心知肚明。
他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,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。
云上槿眨了眨眼睛,脸上的茫然更深了,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:
“嗯?”
看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完成某个重要的仪式,猛地向前迈了一小步,然后在她床前站定,身体挺得笔直,接着,竟对着她,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军礼!
他微微垂首,声音清晰而恳切,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:
“我为我之前的所有过错,正式向你道歉。云上槿,你能……原谅我吗?”
最后几个字,甚至带上了一丝紧张。
云上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更加不知所措,眼睛微微睁大,茫然地重复:
“啊?”
江淮清维持着行礼的姿势,再次重复,语气更加郑重,甚至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:
“我为之前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道歉。请你……原谅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