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竟勉力从沙发上撑起身,对着他微微俯身,行了一个标准而疏离的礼。
“抱歉,我需要休息了。”
江淮清站在原地,看着她重新陷回沙发,闭上双眼,一副拒绝再交流的姿态。
他张了张嘴,那些哽在喉间的话或许是解释,或许是另一句苍白的道歉,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。
王明感觉后颈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,他硬着头皮轻咳一声,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凝滞:
“那个……上将,如果没别的事,我先回去了。”
江淮清没有回头,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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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明如蒙大赦,小跑着溜出了房间,还贴心地将门轻轻带上,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。
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,一个沉默地站立,一个闭目假寐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,将江淮清的身影拉得很长,投射在云上槿苍白的脸上,明明带着暖意,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冰冷。
“感谢您今日的……教导。我记住了,以后会尽量配合。”
她依旧微微俯着身,像一个等待指令的士兵,静默地等待着回应。
半晌,才轻声补充,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:
“如果您没有让我爬回去的意思,还请帮我把轮椅移近一点。”
这话语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江淮清的心脏,让他呼吸一窒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,最终只挤出:
“你……先起来。”
她没有说话,依言直起身子,目光落在虚空处。
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后,江淮清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:
“我还能抱你吗?”
云上槿微微一愣,垂眸看向自己缠着厚厚绷带的手,沉默了片刻,才轻声道:
“您随意。”
得到这近乎默许的回应,江淮清上前一步,动作极其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,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他抱着她走向卧室,脚步沉稳,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。
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,他正准备起身,却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,很轻,却清晰地敲打在他的耳膜上:
“您今天挑开我指甲的时候……在想什么?”